“你——”温浔没有想到,她会猝不及防的丢给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是真正的,一个响亮的耳光,这耳光打在了他的脸上,发出来一片震颤的嗡鸣,两人都呆了一下。
温浔伸手,摸了摸自己刚刚被打的位置,热辣辣的,但是丝毫没有怪责眼前女子的意思,他还是很有耐心的握住了苏钥的手,“君殇大哥怎会死?就连我都想要问一问自己,但是他毕竟还是死了。”
“那一日,烽火连城,不光光是城外有了暴乱,这暴乱简直好像是洪水猛兽一般!君殇大哥,没有办法突出重围!用彩旗点燃,做信号准备让我们去营救,不过这里也是让军队给围拢了起来。”
往事历历在目,他追忆起来,整个人心疼无比,良久良久以后,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霎时,一种强力的感召与吸引力已经彻彻底底的吸引住了眼前的苏钥,可见,他说的每一个字,应该都是真的。
是真的。
那一日,城中满满都是流火,弹尽援绝,一切都已经消失了,苏钰想要冲出去,但是已经没有可能!他在卯时看到第一枚彩旗飞起来以后,就已经努力的突出重围,不过贼军简直好像是浪潮一样。
一浪高过一浪,他简直没有任何办法大鸣大放,过了三个时辰以后,酉时,城外的彩旗再次燃烧起来,他已经知道了,君殇已经弹尽援绝,一般情况,君殇何许人,自然是不会求助于人的。
但是……但是君殇毕竟还是将两枚彩旗都点燃了!灞陵送别的时候,他答应过君殇,一定会在最危险的时候出现的,但是,他食言了。
等到战争结束以后,一切已经难以挽回。君殇的尸体,从头至尾他都没有看到,不过君殇手中的一把青龙刀,他还是看到了,君殇是不会将自己的刀丢开的,因为君殇是一个将军。
一个将军永远没有可能,将自己的武器给丢开!
君殇罹难,苏钰痛不欲生,也曾想过要死,但是并不能!君殇浴血奋战不就是为了自己可以稳稳的坐在龙庭上,他要是死了,一切不是灰飞烟灭!君殇的死,不是丝毫就没有作用了吗?
良久良久以后,君殇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他悲痛的大声嚎啕,这种状况进行了很久很久,五天后,苏钰沉默寡言,在皇城,登基为帝!从那时候开始,他同样也是没有了笑声。
现在一切已经过去了,不过刀光剑影实实在在在自己的心目中,一片非常独孤的感觉顷刻之间就包裹住了眼前的温浔。
“后来的事情,你是知道的,你不过是失忆,你不是不清醒,苏钥,你不过是不想要清醒过来而已,现实过于残酷,但是我们总是要好好面对的,要是连面对都不能!往后何以?”
“我知道这对你与来说,过于残酷了,但是我希望你赶快好起来,他已经……已经粉身碎骨,现在的你,更不能有丝毫的差池!我原本想要照顾你一生一世的,你明白吗?”
温浔的眼睛认真的看着他,良久良久以后,二人的目光逐渐的暗淡了起来,“所以,温浔,现在你要告诉我的是,他已经死了,对吗?”
“这样——”她忽然猛力的推开了他,然后决然朝着上阳宫的位置去了,“这样你以为我就会好起来吗?哈哈,你这个骗子,我知道你喜欢我,知道你喜欢我很多很多年了,哈哈哈,你这个骗子,骗子!”
“夫人!”他追了过去,但是很快的,这女子已经加快了脚步,然后消失在了距离长信宫不远的一片花木中,简直好像幽灵一样,他惊恐的往前走,“夫人,夫人,你快点儿出来,出来啊。”
“苏钥,你出来,你出来。”
“你,是骗我的,对吗?”再次看到苏钥的时候,苏钥已经到了明月台,皇城里面有很多建筑物,高峻的有摘星台,有明月台,还有高唐台。此刻,他看到她站立在晚风中的明月台上,简直吓坏了。
“苏钥,你下来,危险,危险啊!”他望着她,女子淡淡的笑着,将手中的锦帕给丢了下来,“既然你刚刚说他已经去了,我活着有什么作用呢,不如从这里跳下来,一了百了,哈哈,哈哈。”
她笑着,宫人与内侍监看到苏钥已经朝着檐角来了,并且身体已经摇摇欲坠,温浔想要上明月台,但是已经来不及,不上去,在这里等着也不是一个办法!现在,他简直好像手机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备受煎熬。
除了给苏钥喊话,别无第二条路可以选择,“夫人,你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