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钰喃喃自语,他坚信画上的绍以眠是可以听得到的,将自己要说的热情全部都和盘托出,目光炯亮的看着绍以眠,过了很久很久,他深沉的叹口气,朝着门口去了。
一个人生老病死,只是一辈子,三生三世!这是一个讽刺的笑话,这也是绍以眠在惩罚他,他一清二楚,不过无能为力!想要挽回绍以眠的心,这是完全没有任何可能的事情。
从殿宇中出来以后,苏钰到了澹泊敬诚殿,有刚刚离开的内侍监已经过来回报,说上阳宫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苏钰这才感觉到困倦,许是因为那药物的作用,他很快就已经困顿了,很快就已经萎靡了。
“皇上,让老奴伺候您休息。”内侍监立即上前一步,将苏钰给搀扶,到了龙**以后,他休息了,手中却是握着一枚珠玉镶嵌的金钗,金凤凰。这是以前的以前,十年前的时候绍以眠最为喜欢的一个物品。
也是绍以眠有生以来第一次使用的簪子,黄金的,图腾是金凤凰!
金凤凰简直要振翅飞走一样,他在梦中,在午夜梦回中不断的喃呢,不断的梦呓,终于还是握住了这金凤凰,然后睡着了。
其实,这内侍监毕竟还是撒谎了,苏钥怎会安安静静?这是有悖于常理的,温浔过来找到了苏钥以后,带着苏钥朝着上阳宫去了。
周边一片淡淡的暖风,他的心也是在滴血,他尽量刻意的避免与苏钰的相见,相见争如不见!但是这皇城毕竟有限,而人与人的缘分也是非常难以言喻的奇妙,往往想要避开一个人,在你正在想着的时候,总是会与这个人不期而遇的。
“夫人!”看到苏钥往前走,颇有横冲直撞的意思,温浔一把握住了苏钥的手,沉默在蔓延,脚步声也在蔓延,“夫人,您留步。”他用力握住了苏钥的手,苏钥骇异的回眸,但是脸上已经是一片斑驳的泪液。
“夫人!”温浔的声音温软,柔然。柔嗓中的声音静宁,给人一种淡淡的舒服的感觉,好像是春风从枝头吹过一样,一种非常舒服的感觉,熨帖的进入了人她的内心,鬼使神差一般。
她立即抱住了温浔,大概是为了寻找一个温暖的肘弯,温浔深吸一口气,目光看着天边的明月,他怯生生的伸手,在苏钥的后背上轻轻的拍一拍,以前他总是想要照顾她一生一世的。
那时候,苏钰尚且是一个草根英雄,跟随苏钥第一次到上阳宫的时候,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逐渐的拉开,逐渐的……拉开,两个人的距离好像鸿沟一样,一点一点的撕扯,一点一点的撕扯。
终于,过了十年,他与她朝夕在一起,照顾了她十年的光阴,不过苏钥已经彻彻底底的坏了,好像一个精致的瓷瓶,外边看起来是那样的精美,但是内中呢,已经碎成了一片一片。
苏钥暗暗的啜泣,一边哭,一边用力的攥住了拳头,在她的后背上用力的捶打,力量很大,一个疯狂的女人,力量通常是不容小觑的。一拳头一拳头好像是砸在了布袋上一样,虽然很是痛,但是他并没有躲避。
任凭苏钥的粉拳,一拳一拳的砸在了他的后背上,过了很久很久以后,苏钥的目光终于望向了眼前的温浔。
“为什么,为什么?”苏钥的声音颤抖,好像绳锯木断之前,那锯条的声音一样,来回拉扯,让人一听就触目惊心,一个人在很悲伤的时候大概才可以产生这种声音啊,听苏钥这样子歇斯底里的狂吠,他立即握住了苏钥的手。
“夫人,因为这是现实,而你生活在想象中。”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无可救药的理想主义者,简直理想到了极点,对于爱情,在苏钥的心目中,往往花好月圆才是好的。
但是对于温浔来说,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只要可以在一起,就好!固然,他已经是一个……一个内侍监,但是他心头对于苏钥的爱,对于苏钥的包容与理解还是与往常一模一样,并没有一分一毫的改变。
“啊!”她悲痛的大呼起来,“这是为什么,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你一定要告诉我啊,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君殇大哥已经去了,在十年前,已经死了,你现在应该可以想起来的,你会想起来的,对吗?”温浔的语声循循善诱,但是,很快的,他的目光已经闪烁了一下,“纵然是想不起来,也并无不可,我带你回去。”
“你骗我,你骗我的,对吗?君殇大哥百炼成钢,他怎会那样莫名其妙的就死,这是绝无可能的事情,不可能……这如何可能!他啊,说很快就会回来看我的,很快就会回来……”
她此刻居然笑了,对于一个疯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已经是常态了,两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他柔情似水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抱歉,我并没有骗你,我要你好起来,你知道吗?苏钥,我要你好起来。”
“不论你是夫人还是长公主,你都是苏钥,我要你回到没有收到伤害以前的模样,苏钥,你好起来,你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