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上面危险啊,您快下来,快下来啊。”有人已经朝明月台去了,一连串隐隐现现的灯笼将一切都照亮了,周边看起来明明灭灭,给人一种很是奇异很是辉煌的场景。
苏钥看着看着,不禁从心眼里笑出来,她好像清醒了很多一样,然后纵身一跃,朝着地面来了。
明月台高三丈五尺,她的极速下坠,吓坏了在脚下看着的温浔,温浔慌不择路的到了前面的位置,然后伸手,准备用自己的力量将苏钥给抱住,月光下,苏钥觉得自己好像是一只大鸟一样,在临风飞舞。
温浔只能暗暗叫苦,苏钥的身体下坠,很快就已经好像一枚石头一般的滚落了下来,人体的重量其实并不大,但是经过高度与落差以后,简直好像是巨石一样,温浔调整好了自己的位置。
一个相扑,人已经冲了过去,然后抱住了这高山上滚落下来的人,“嘭”的一声,众人都连忙过来看,苏钥并没有死,苏钰落在了一个坚实的怀抱中,她脸色如土,看到温浔的脸色变了。
她立即伸手,惊恐的说道:“温浔,你……你没事?刚刚究竟怎么了?深更半夜,你……你抱着人家做什么,你……你……”苏钥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啐一口,“你……温浔,我是君殇大哥的妻子,你未免过于过于……过于……”
几个丫头已经来了,采莲看到苏钥好好的,倒是苦了躺在那里的温浔,温浔的手骨已经折断了,看得出来,他在极力的忍耐那种痛楚,脸上的冷汗已经一滴一滴的滚落了下来。
“不用管我——”看到采莲过来搀扶自己,温浔立即挥手,“将长公主给……给带回去,我的伤口我自己会处理,往后尽量不要让长公主出门,快回去,还不知道有什么妖蛾子呢。”
采莲担忧的看着温浔,“你果真没事,奴婢让人去给您找太医。”
“不用,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快去,不用管我。”他看着自己的手肘,好疼好疼!但是这些皮肉之苦到底还是将疯狂的苏钥从死亡线上给拉扯了回来,就算是疼,也是没有什么在乎的了。
“你这人真是的,你……”苏钥的脸上是小儿女的形态,闹腾了一晚上,苏钥才不要回去,握住了一枚凤仙花,一边叹息一边往前走,说她好起来了,她并没有一分一毫的好。
说她没有好起来,但是偏偏给人一种已经好起来的模样,到了前面的位置,采莲一看,前面是太液池,立即冲了过去。
真是后悔今天一个不留心让苏钥给冲了出来,这里是太液池啊,要是跌入了太液池,想要活着可能性就不大了,采莲惊惶的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温浔看到这里,那里敢休息尽管已经伤痕累累,不过还是朝着这边跌跌撞撞的去了。
“苏钥,你回来,你回来,我带着你去见君殇大哥,快回来。”这自然是一个借口。
苏钥好像一个鬼魂一样,将手中的凤仙花丢在了水中,看着水面自己的倒影,看着看着,不禁勃然大怒起来,“这,这如何是我,这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啊,我是长公主,我花容月穑,我不会是这样子的,不会。”
“这是哪里来的丑八怪啊,不,不……”已经十年了,她没有细细的看一看自己,她尚且认为,自己还是当年那个少不更事的美人,但是现在一看,已经完完全全不是了,一张脸看起来沧桑疲倦。
采莲一把握住了苏钥的手,“长公主,将军回来了,在长信宫,在长信宫。”
这一句话毕竟还是起作用的,采莲伺候苏钥的时间比较长,很快就知道了,苏钥的记忆力很是衰退的厉害,一霎时已经想不起来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经这样的一个引导以后。
苏钥的目光果然是神气活现了起来,嘴角也是有了一个淡淡的微笑,然后跟着采莲到了前面的位置,温浔深吸一口气儿,终于朝着这边走了过来,然后准备握住苏钥的手。
“你……你是什么人,大胆狂徒,你居然敢出现在这里,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帝京,是……帝京啊。”苏钥的眼睛里面写满了一种茫然与狼狈,期期艾艾的样子。
温浔叹口气,“我是温浔啊,我是温浔。”
“温浔,温浔哪里是你这个样子,你滚开,最好不要挡住我的路,温浔啊,是一个温良的君子,所谓谦谦君子,温良如玉一般,你……你这人简直不可能是温浔,你不可能。”
“我是,我是啊。”他一面说,一面暗暗的用力,攥住了拳头,温浔哭笑不得,采莲抱歉的看着温浔,指了指前面的长信宫去了,温浔看着他们的背影彻彻底底的消失在了眼前,这才深吸一口气,忍住了痛楚,朝着太医院的位置去了。
这里刚刚离开,那边又是闹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