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动间,自腕上叮叮当当传来一阵清脆,顾月抬起手腕,更是一头雾水,竟是娘亲留给自己的银质锦绣圈,一共十个一侧圈起,另一侧便会随着撞击传出声响。娘亲曾说银能驱毒,便特定找人打了这套手圈。可这套圈明明在十四那年莫名不见了,怎么这时又会出现在自己的手腕之上?而伸出的那只手,青葱娇嫩,玲珑秀致,并不是自己戎马多年的手,难不成,上天垂怜,自己竟然重生到了十四岁那年?
顾月自地下跳起,迫不及待地来到堂上,将顾炎熙看了仔细。顾炎熙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药,便将她往后推了一把,吹胡子瞪眼问道:“你这又是发什么疯?”
身后的云袖姨娘赶忙上前将顾月衣袖扯住,柔声问道:“月儿,你怎么了?”
顾月转过头去看向云袖姨娘,她那泪眼盈盈,她那满腹诡计,她那笑面如虎,而她手掌此时就覆在自己的腕上,些微有些暖意,许是再一次陷害于我,得意后的激动吧。
不动声色将她甩开,一头扑进顾炎熙的怀中,这个怀抱宽广又结实,爹爹,女儿回来了,而您还在,真好。
顾炎熙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怔的不知如何是好,双臂举在半空中放也不是,抱也不是。
倒是云袖姨娘转了面色,一抹清泪娇笑出声:“老爷,你看月儿,总是个长不大的孩子,闯了祸也是要找爹爹撒撒娇,您赶快消消气吧。”
一听这话,顾炎熙刚刚平复的怒气又冲冠而起,一把将顾月推开,眼看又要劈头盖脸一顿管教。不过,顾月却堆上一个真诚的笑脸,朝顾炎熙正经作了个揖,这些他为了陈钰学过的礼仪,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爹爹,女儿知错了,女儿这就足不出户,闭门思过,定当洗心革面改过自新,即使不能光耀顾府门楣也定然不会再给家宅丢一丝脸面。”
顾月这番话让顾炎熙和云袖大为吃惊,怎么目不识丁的顾月竟然突然出口成章了?
趁顾炎熙还未反应过来,顾月接着说:“爹,您定然不要同女儿生气坏了身子,既然云袖姨娘都说了女儿行为乖张也是因了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那爹爹就大人有大量,切莫跟我小小女子一般见识,女儿日后定当自省吾身,不再令爹爹堪忧。”
“你,你,”顾炎熙望着与先前判若两人的顾月,有些语痴。
“父亲,今日之事,全是女儿之错,但实情也并非外面讹传那般,女儿只是单纯好奇,便望了一眼,一眼望去也就平平之姿,与父亲这般威严骁勇根本不值一提。”
顾月记得,这是自己十四岁第一次在公子楼下见到陈钰那天回来后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