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歌看了一眼受了惊吓眼里噙满了泪水却又努力忍着不让泪水落下的月牙儿，心中像被揪住了一样疼，她是这样的懂事，为了不让她这个娘亲担心，竟努力忍着不哭。她才三岁啊！才三岁啊！为什么要让她遭受这些苦楚？为什么？

是她做错了吗？

或许，当年她不应该跟着巫牙走，或许，她应该留在落月庵中，借着那个机会告诉他，她有了他们的孩子！

或许……

泪水滑出眼眶，她重新跪好，伏身拜下，额头贴在石砖上，冰冰冷冷地，令人清醒。她要救她的孩子，无论要她做什么，她一定要就她！

“当年的事情，是罪妾的错！但是，月牙儿确实是皇上您的亲生骨肉，若是皇上不信的话，可以滴血验亲！“

皇帝看着她，许久。

楼凤忽然说道：“皇上，水和银针都已经准备好了！“

月歌抬头，看到楼凤嘴角那抹笑，忽觉不好，想要拦阻，却已是来不及了。啪地一声轻响，一滴鲜红从皇帝的指尖滴落，落入了盛着清水的碗中。

接着便是月牙儿。

十指连心，当银针戳入指尖时，月牙儿的眉头几乎扭在了一起，强忍着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但却依然坚强地咬着嘴唇，不让哭声溢出。月歌看着，针像是扎在了她的心头。

“皇上请看！”楼凤将碗端到了皇上面前。水中，两地血各自占据着碗的一边，互不靠拢。

皇帝的脸色越来越沉，越来越沉，忽然抬手猛地一挥，瓷碗飞出，擦过月歌的耳际，啪地一声，在她身后碎成了几块，水溅了开来，流了一摊。

月歌没有回头，藏在袖中的手，却忍不住颤抖起来。

“你还有什么话想说？”皇帝冷冷地问。月歌再拜，深吸一口气，道：“若是月牙儿不是皇上的骨肉，罪妾又何必提出滴血验亲，自取其辱！还请皇上亲自取水，再验一次！”

楼凤闻言，脸色一变，喝道：“你怀疑水被我动了手脚？”

月歌依旧伏着身，冷静地回答：“罪妾没有这么说。”

楼凤还欲说话，皇帝却转头吩咐侍卫：“去取个碗来！”

很快，那侍卫就取来了碗。皇帝亲自去取了一碗水来。刺针取血时，本应该侍卫做的事情，楼凤却想接过来。皇帝看了她一眼，道：“还是不劳楼大人动手了！”

楼凤脸色一变，只好悻悻作罢。

侍卫取了皇帝的血，又取了月牙儿的血。透明的水中，两滴血液，靠近了……却又分开了！

月歌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如雷临身，甚至皇帝狠狠地将碗砸碎在脚下时，她都没有回过神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不应该是这样的，不是吗？月牙儿是他的孩子，她比谁都清楚，月牙儿只会是他的孩子！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不！

肯定是水有问题！

她猛地转头，瞪向楼凤，如失心疯一般，大喝道：“是她！一定是她，在水里做了手脚！皇上，月牙儿是你的孩子！皇上！”

啪！

皇帝的手微微颤抖着，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这是朕亲手去取的水！“

月歌一下子萎顿在地，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离了身体，连同着心中所有的希望。月牙儿忽然哭了起来：“娘亲！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