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客气,我只不过自保罢了,哪里谈得上什么救命之恩,就算有,殿下这一路也算是还清了。”
顾庭筠被她这话噎了一下,我只是个顺便?于是,想了想便又回道,“我也只是顺路,我是来拜会恩师的。”
时越一直以为她拜会恩师的话都是随口胡扯出来蒙英将军的,莫非还是真的?
顾庭筠看她不怎么相信的样子,便加上了论据:“老师姓黎,名清,字怀民,原是我北颂一代名臣,也是我的启蒙老师,一直试图推行新法,和一些旧贵族有冲突,加上试行不甚顺利,便横遭贬谪,老先生又适时生了一场大病,痊愈之后,也没再回朝,直接乞致仕了。后来我听闻她老人家一直以来身子骨也不如当初,便来了这两河温润之地。我此来一是想拜会她老人家,二是也有些问题想请教。”
这黎清老先生的大名是时越一个未曾出山就听过的响亮名字,曾经北颂一直有言说:“文有黎清,武有屈渤”,那屈渤是北颂开国名将屈靖的曾孙,屈家第四代的独子,少年领兵,旧北颂原本只是西北一片蛮荒,可以说如今天元山脉和瀚海关一线的边境都是屈靖老将军一手打下来的。那相提并论的黎清出身布衣,却完全不输武学世家,在文治方面的贡献足以普照汗青,若不是后来那土地新政试行失败,现在北颂若何不可估量。
时越原本只觉得这都是神仙的名字,只活在书本里,突然被顾庭筠这么一说觉得十分诡异,好像从小听闻的神话故事突然成真了一般。时越从开始读书时就十分胸无大志,觉得每天在河里摸摸鱼就很舒服了,如果以后再娶上一方美娇妻,就算是十分圆满了,但是在书本里浸泡久了,那不解其意的字字句句不知不觉就让这了无志向的心中生出了一个英雄梦,想在这雁过无痕的天下留下些什么。
顾庭筠看她似是陷入了沉思,看出了她心中所想,说:“若你愿意同去……”
“愿意……”
顾庭筠话音未落就遭到了打断,相处也近两个月,还真没见过时越对什么有这么急切过。心中不禁莞尔,没准就要有个小师弟了。
“今日!你先回去吧,万一被人发现你偷跑出来就不好了。我就在这里等你,你什么时候得空了来这里找我,我带你一起去。”
“多谢殿下。”
“叫什么殿下,叫庭筠就好。”
时越回去的时候可能是有点飘,翻墙的时候不小心磕了腿,第二天一瘸一拐地带着时鸢,跟着何袅去拜会樊家一众前辈,时越心里很排斥这种场面,总觉得自己要被一群人当成一件东西一样看来看去,最后得出一个不值钱的结论,想着就觉得十分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