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新坐回桌前,看着满桌的残羹剩菜,心里更是烦躁,她拿起酒壶,直接对着嘴一口闷了剩下的整壶酒,一甩袖子,噼里啪啦一顿脆响,桌上的瓷盘顿时在地上粉身碎骨。
她擦了擦嘴角残留的酒,还没她缓过神来,一个侍女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那小姑娘可能是第一次见这种阵仗,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时越抬眼看了她一眼,不耐烦道:“有话快说。”
那小姑娘才颤声道:“金管家好像……”
时越一听那名字就感觉不妙,还没等那小姑娘说完,就身形一闪出了屋子,直奔金伯那处去了。
她进了屋子,恰好碰见老人咳出一口血来,顺着手指缝滴滴答答地流淌下来。时越自己吐一口血大多也是找块手帕随手一擦就算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反正她天生就没尝过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但换到别人身上,落在自己眼里,却觉得如此触目惊心,就像是亲眼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急速流失一般。
她迈开长腿,几步走过去,掏出手帕递到金伯手里。
金伯双手有些颤!抖,他小心翼翼地将手上的血迹擦得干!干净净,一如平常的稳妥,时越皱眉看着他,问道:“怎么不好好休息,非要叫我?”
金伯定定地看着她笑了一下,伸出擦净的手抓住她的手腕,沙哑地说道:“相爷快坐下,我有话要说。”
时越闻言也不再多花,顺着他微弱的力道坐在床边,静静等着下文。
金伯上次挣扎犹豫许久的话这次终于说了出来:“我对不起相爷……”
时越骤然听到这个字眼,就大约猜到他的下文。金伯最初是西夏王派到她身边监视她的人,有何目的有心人自然发现得了,又何况是时越这种心细如发的人。只是时越本身并无逆反之心,再加上难得有个这样温厚又知道冷暖的人在身边,也就将她对西夏王的那些怨恨不满都掩盖过去了。
时越想要让他就这样把这个“秘密”就此埋藏起来,就当作做从来没有这些事情一般。
她刚想开口阻止金伯接着说下去,却不想金伯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放在她的嘴边,把她未出口的话堵了回去,说道:“就让我说了吧,不然我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
时越想到也许这也算得上是种解脱吧,便没有拦着他。
金伯见他安静下来,才说道:“最初来相爷身边是陛下授意的,陛下怕相爷你啊。”
“相爷你才华横溢,文韬武略,又功勋卓著,陛下怕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