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婆子脸上讪讪，不敢和秦深顶嘴，只是不阴不阳说了一句：

“夫人家境殷实，哪里晓得咱穷苦人家的日子，嘴上说得巧，那可是银子！”

秦深不想再劝了。

只是心里替马老头做好了决定：

下两个月工钱暂且扣下，让蓉娘替他攒起来，免得这婆子又拿去炒粮票，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她提步进院。

*

现在寒门会馆里，除了小南和庚子，还住进了几个寒门学子。除了家境贫寒外，他们都在青云榜上，刻苦努力，且各有所长。

通州大小乔，乔荣、乔承两兄弟；对子王崔阖之；诗画琴三位分别是李绣、唐英、嵇清，造诣颇深。

加上行文八股最一绝的庚子和小南，八人自发成立了琼林会。

以庚子为首，大家盟誓同心同仁，一苇渡江，将来琼林为伍，不弃不忘。

现下快近饭口时分，几个人释下经卷，纷纷从房中走了出来，舒活筋骨、放松精神。

舒活筋骨的一套动作，还是秦深教给他们的——保护肩颈、还有一套护眼操，效果很好。

嵇清见秦深来了，在廊庑下与她捧手作礼，笑着道：

“考箱实是一件造福考生的好东西，夫人玲珑心思，在下实在钦佩，昨日带去茶馆与其它同窗一观，大家无不赞不绝口，现已订出去了二十三只，说是傍晚就来取货。”

秦深听了这话，还是很开心的，回礼道：

“多谢费心，只是现在用还太早，里面的速食面饼，至多只能放一个月。”

没有添加防腐剂，饶是又炸又烤，也不可能真和现代的方便面一样放那么久。

“无妨的，蓉娘说面饼可以再添，糕点细卷众人口味不同，也可以自己添置，主要怕好物不多，来晚了就卖光了。”

他正说着这话，蓉娘从灶房里出来，笑着应话道：

“这话是不错，加之你订出去的二十三只，现有的考箱已不剩下几个了！”

秦深有些惊讶问道：

“卖得这么好？”

因还不到最后一个月，秦深只是象征性的弄了百来只放着卖，这几天工夫竟然售罄了？

“是呐！头些时候无人问津，可名声出去了，来买的人就多了。”

她已经把外头的摊子收了，现下没有货儿，支摊也没法跟人交代。

秦深还惦记着筹钱囤粮，一听考箱生意不错，便动起了念头。

思忖片刻道：

“继续摆，咱们不卖现货，先收钱预定下来——我拟写个选项单子，里头小食面点、各种口味的速食面都可以勾选，照着每个人的口味、要求预定考箱，甚至可以把他们的名字刻上去，等秋闱前五日，再统一来会馆取货就行了。”

蓉娘想了想觉得也可行。

毕竟青云榜头几名，都住在会馆中，且考篮的口碑已经打出去了，愿意出钱预定的考生一定不会少。

“把钱先收了？”

秦深点了点头：

“是，开个收据给他们，到时候凭据号来领。”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她现在急需要一笔买粮的钱儿，凭着香汤池子、还有卫槐君的俸禄，离操纵市场粮价还差得远儿。

就是这考箱的钱，也不过是小头儿，剩下大笔的她还要再想办法。

心里还记挂着红刺花，她抬头一看，见排楼东边房门紧锁，小南似乎不在会馆。

“小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