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7 预定(1 / 2)

卫槐君离京了。

秦深替他收拾了一个晚上的衣服细软,又在灶房忙活,做了几罐子油辣的茄鲞路菜叫他带着吃。虽知他身份贵重,出门不愁茶饭,可怕他吃不惯,她还是多准备了一手,这样自己也能安心一些。

自他离后,胭脂也郁郁寡欢,稍有不顺心的地方就啼哭不止,乳娘怎么哄也哄不好。

秦深整个人也空落落的。

除了去寒门会馆和香汤池子,平日里也只呆在他的书房里,替他规整书案、折本。

搅了帕子,又细细擦拭了一遍博古架,上头的古玩瓷器光洁鉴人,已是擦无可擦。楠木桌案上纤尘不染,笔架悬着,砚台中的墨水干涸,他走了已有三日了。

秦深细不可闻的轻叹一声。

敛裙在圈椅上坐下,她想寻张纸写正字儿,把卫槐君离开的日子一天天记清楚。

左手边是信笺纸,她拿了最上的一摞,正准备研磨提笔。

低头一看——

恍然见信笺纸上磨痕点点,像是之前再上头书写,墨水透了下去,印在了这张纸页上。

回想那日她进门之时,卫槐君似在写一份书信,还火漆封缄,十分保密。

好奇心难掩,她举起了信笺,对着窗外的日光透着看去,想尽力读出几个字来。

可越看越奇怪,好像……不是字?

犹豫了一番,她还是做了决定

研磨提笔,她将磨痕勾勒在了一起,虽不能百分百还原,但也差不离了。

越描越心惊!

这果然不是一封书信,而是一副画作,画中之物她也见过好几遍了,正是那丛妖冶鬼魅的红刺花。

又是它!

秦深心中沉了下来。

他还是没有对她完全坦白,起码他离京不单单只是为了城防和粮米,这个红刺花也是他的目的之一。

可这花究竟是什么?有什么用处,为何要独独瞒着她呢?

现在玉坠也被他没收了,她没法去秘境空间中求证。

不过,小南好像知道这花儿!

秦深长抒一口气,起身绕出桌案,去堂屋换了件衣裳,准备再去会馆探探他的口风。

*

坐上马车,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寒门会馆。

还未进门,就听见门房老马正和自家婆娘吵嘴不停,声音嚷嚷不停。

她踩着台阶上去,拧眉道:

“里头皆是读书郎,为了什么这般吵嚷?”

马老头心烦意乱的拍打着自己的膝盖,叹气不断,见秦深来了,忙站起来,指着自家婆娘骂道:

“败家娘们,不知事儿的蠢人,竟把家里全部的钱拿去买了粮票,我说叫她去把粮食兑回来,她非与我吵嚷,还说我硬棒木头。”

马家婆子叉腰瞪眼,不甘回嘴道:

“你还不硬棒呢?怎么说都不听,别家都指着粮票赚钱呢,你窝着粮食有什么用?吃得完么你,真金白银天上掉儿,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哎!”

马老头不想再吵了,气呼呼扭过头不再说话。

都是年长了一辈的,秦深不好指责什么,但马叔为人还行,干活勤快老实,她自也愿意多费些口舌,替他劝一劝老婆子。

“马叔也有担忧的道理,粮票再好,也是一张废纸,如何抵得过粮食?到了打仗饥荒的时候,粮行都兑不出粮了,再多的粮票也不能当饭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