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上街寻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家澡堂子。
她挑起门外厚重的靛青色门帘子,迈过门槛儿走进了进去。
青天白日来洗澡,她不是头一个;可洗完澡后,又带了许多东西出来,她还真是头一个。
门外迎客的伙计看得眼睛都直了——
这一包东西是啥?该不会是搓下来的泥吧?
还有、还有这一篓子大肥蟹,她啥时候拿进去的?总不会是在池子里捉出来的吧?
秦深冲他礼貌性的一笑,交了汤池子的钱,拿上篓子离开了。
她打听到了市集在何处,便往镇子口快步走去。
说是市集,可那么小的县镇里,不过是河便埠头边的一块空地。
捕鱼的船只、或是从别处邻近县过来的货船,都在埠头边浮浮沉沉,叫卖着船上的东西。
空地上多是些小摊贩。
卖猪羊肉的、各色蔬菜的、还有些生活用度、盆罐簸箩这些。
秦深提着鱼篓子,里头是她从空间秘境中抓住的十只肥螃蟹。
现在还是九月,正是吃螃蟹的时候——
只是这镇子上富户少,愿意出大价钱买她螃蟹的人不多,只能碰碰运气,或者干脆直接卖给渔船贩子,叫他们去兰州府卖,那边愿意花钱的人就多了。
篓子摆在地上,她寻了块显眼的位置站了一会儿。
也不是第一次出来卖东西了,她熟门熟路的扯着嗓子吆喝,柔美的音调婉转悠扬,很快吸引了不少人过来看。
大家看她一个女子,生得还貌美俏丽,卖的螃蟹个头很大,光看就知道很肥。
有些好这口的,就问了价格,只是他们听到要六十文一只!便又纷纷退却了。
这也太贵了!
寻常再卖的螃蟹都是秤斤算两的,充其量也不过二十文一只,这可足足贵了三倍了。
“九月团脐,十月尖,各位叔伯婶子,我这些螃蟹都是母螃蟹,黄肥膏白,最难寻的好螃蟹——”
东西是好,只是购买力不足也没办法啊。
这个时候,渔船上的男人蹿步上岸,冲她的篓子看了一眼,又捡了一只在掌心翻开,点头道:
“五十文卖不卖?我全要了,你指望着在这里卖出去是没戏的,我买了拿去兰州府,自有路子可销出去,大家都赚一些,你可愿意啊?”
秦深看去,见他不是一副世故狡猾的模样,还算诚恳大方,便笑道:
“成嘞,五十文就五十文吧。”
男人痛快摸出了五百文钱,交到了秦深的手上,见她数也不数就揣到了衣兜里,好奇道:
“这么多铜钱,你倒也不清点一下?”
“做买卖,你痛快,我也不磨叽,少两个就少两个,算是我请大哥吃酒了!”
这话说的男人很高兴,哈哈笑道:
“这买卖做的开心!这么说吧,日后你还有螃蟹,全拿来给我,我统统都收了,若还是这么大的母蟹,我给五十文;小些也没事,也给你四十文,可好?”
秦深为得就是这句话,她眉眼弯弯,笑着道:
“好!谢谢大哥了!”
收好了沉甸甸的铜钱离开,她回到了切面铺,把小妹叫到了后院儿。
“拿着——”
哗啦啦将衣兜里的铜钱倒给了小妹,秦深又道:
“知道这些不够,日子还有几天,我再去想法子,对了,给你一样东西。”
说这话,她把一只小纸包塞给了小妹。
小妹拆开一看,见是芝麻混了些种粉儿,不知道做甚么用的,疑怪的看向了秦深:
“这是啥?”
秦深从空间里取了些罂粟子出来,碾磨成了种粉,与芝麻拌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