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轻启,刻骨的寒,他狞笑着缓声道:
“不说么?”
“……”
宫女连承认的机会都没有,她的指节已被一点点的折断。
就像平日里松快关节时发出的那种“咯咯,咯咯”的声儿,似是奇松平常,只是锥心疼痛。
十指连心,这样的惩罚不会流血,缓慢且温柔,却远比凌迟剜肉更为煎熬,令人更期盼死亡的解脱。
“喔……折完了,接下来……是肋骨。”
卫槐君两根修长的手指攀上了她的腰身,一点一点游走而上——
他指尖落下之处,是她骨头碎裂的声音,十二对肋骨,一排俱碎,断裂的刺骨毫无停歇的侵袭了内脏肺部,连呼吸都变成了一种折磨……
宫女几欲昏厥。
她瘫软在地上,身体弓着,成了一个屈辱怪异的姿势。
骨刺在身体里横行,是他赐予了一具新的骨架,一具将器官挤压零碎的妖魔之骨。
她想死,立刻马上,从未如此期盼过死亡的到来!
后背的脊椎已被拧断,只有交差横行的刺骨勉强支撑着脑袋,喉头是嘎嘎沙哑之音,为求一死,她拼着所有的力气呐喊,这声怪异如鬼,骇人入骨:
“救我——救、救我!”
她痛苦的目光落在了秦深的身上。
卫槐君的怒火与欲念交织在一起,他为了压制住体内的情欲,只好转换成杀意怒气,以此发泄出来。
他顺着宫女的眼神看了过去——
秦深本能的摇了摇头,示意并不是自己做的。
她虽生气,抱着捉弄他的念头,可如何会下那等东西在他的茶水中?又恰好安排了貌美的宫女来替他解毒?
看着卫槐君赤红入魔般的瞳孔,秦深也没有信心,自负的觉得他会选择相信她。
毕竟,方才是她先开始的捉弄和玩笑。
卫槐君冷笑一声,那阴鸷的笑不带丝毫感情,阴冷令人绝望。
他飞身迫近,秦深吓得脖子一缩,闭上了眼睛!
可意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耳边却是毛豆痛呼之声!
她立刻扭头看去,见毛豆被卫槐君勒住了脖子,狠狠甩到了墙上。
“毛豆——”
秦深大呼他的名字,跑去地上将人扶了起来。
被卫槐君一摔,他已是五脏俱碎,眼神涣散,口角处不断的流出血水来。
“你别怕……我、我会医术,我能治好你!”
“咳、咳!姑姑……”
毛豆的眼中没有抱怨也没有恐惧之色,好像已经料到了这般结局。
只因那宫女被扭断了骨头,脖子软软垂着,她望向秦深的目光,其实是对着毛豆看过去的。
他才是窗外偷听、下药、指使之人。
“为什么,你这样做,究竟为什么?”
秦深鼻子一酸,拼命擦着他嘴边的血渍,可越擦越多,她心里明白:
毛豆已经救不回来了。
毛豆也很难过,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只面儿人,是照着秦深的样貌,请匠人师傅捏的,惟妙惟肖,连生气时的表情也捏了出来。
“那日、那日挨板子,打的是死板子……是、是我应承,才、才……改——姑姑,这个……给你,可惜……白费你的……金疮药了……”
“你!你应承谁了?”
秦深又生气又难过,心里藏了这么大的事儿,他还整日没心没肺的嘻嘻哈哈。
半句也未曾与她透露过!
毛豆没有把那个人的名字说出来,已睁着空洞的眼睛,死去了。
秦深手脚冰凉,这是卫槐君第一次杀掉她身边的人。
可他却丝毫没有觉得愧疚,冰冷的眸子中,是森冷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