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槐君忍耐着体内的燥热,他很清楚这是什么东西。
不是寻常宫中助兴的欢药,而是要他性命的烈性欢毒!
这毒下在太监身上,就是要他性命的,若是寻常男子,找个女子发泄了也能保下性命。
可他如何行事?
别说寻个女人发泄,他心中不愿,即便解了毒,也是欺君大罪。
这么多人看见,便如他这般权势滔天,说一不二的,一旦落了内阁口实,左右还是一桩麻烦事!
秦深见其反应,也觉得不太对劲儿。
那股凌冽的杀意,亦如当时腊月初八,他在滩头村入魔时的杀气,一模一样。
她从座上站了起来,拧眉看向了他:
“你——你怎么了?”
卫槐君对上了秦深的目光,他怀疑屋子里的每一个人,独独没有怀疑过她。
“你回去,离开这里。”
他忍下了欲火,拦腰抱起了身边那个端茶来的俏宫女,大步往隔间里走去。
门被重重的关上了。
秦深心中惴惴,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可见他烧红的眼角,暴涨的杀意,怎么肯自己离开验身处?
他、他抱了那个女子进去作甚么?
该不会……该不会?
秦深念头一出,自己也觉得荒唐。
她快步走到了茶几边,拾起一片茶杯碎片凑到了鼻下,轻轻一闻,已然变了脸色。
是谁做的?
这茶叶、杯子都是一整套收着的,专门为了卫槐君验身备下的东西。
是谁要他出丑?甚至于要他的性命!?
秦深沉下心,想着种种可能性。
万贵妃?郑清流?还是……襄王霭宋?
她脑子一片混乱,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担心什么。
卫槐君又不是一个真太监,不会被这烈性欢药逼得送了性命,他方才已经抱了个女人进去,一定会没事的。
而且这个宫女来得也蹊跷,显然是有备而来,专门为他准备下的解药。
对方好像知道卫槐君的秘密,且安排了一个人来救他,妄图从此拿捏住了他的把柄,好利用驱使他?
脑中突然闪过一道光,她想起了刚才窗外的异动,怕不是那只黑猫,是有人真的听到了什么,以此来试探的!
再来不及多想,秦深只听屋中女子一声尖叫,心里紧紧揪了起来。
奔至房门之前,她欲推门的手,却迟缓了下来——
心里一阵阵的难受,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
毛豆小跑至她的身边,急得直跺脚:
“哎呀姑姑,督公这是怎么了?他、他带着宫女儿进去,莫不是要那什么吧!这可是验身处,姑姑刚给他圈了名的,太放肆了,咱们——可怎么交差啊!”
秦深心烦意乱,满脑子都是进不进去的抉择。
她觉得毛豆的话入耳有些刺,却一时没有想明白,到底哪里不对劲儿。
女子喘息声越来越重,透着门缝传过来,秦深脸色愈加沉了下来。
心里像能拧出醋来般的酸,秦深咬了咬牙,扭过了身子。
她的后脊背抵着门缝,却再没有勇气闯进去。
渐渐的,女子的喘息声越来越轻,她开始觉察出了不对劲——这欢好之事的呻吟,怎么这么痛苦啊,感觉要死了一般?
与毛豆对视一眼,两人点了点头,心中默数了一二三,一起撞了门进去!
入目处的景象,还是让她惊在了原地……
小宫女整个身体痛至扭曲,像是一寸寸被折断了骨头,脸上布满了恐惧之色。
卫槐君眼角烧得血红,他像鬼魅一般逼近她。
一股幽然决绝的冷香泛起,他的瞳孔冰凉空洞,似是要吞噬她全部的生命之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