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吧?这是狼崽,怎么可能被人饲养?”
“狼崽怎么了?当狗崽养就行了——走吧,天快暗了,咱们得回去了。”
卫槐君把剩下的狼崽,重新送回到了狼窝里,然后单独拎了一只牙口锋利的,藏进了自己的怀中。
“方才就是这只咬了你一口,就养它了!”
言罢,他一步三蹿,径自跳下了土坡,赶着把拴在巨石边的黑马牵了过来。
黑马是匹良驹,毛色炳辉,肌肉强健,它感受到了狼的气息,不安的撩动马蹄,嗤嗤打着响鼻。
小槐君摸上他的马鬃,安抚了阵子,它才渐渐平静下来。
踩着马镫翻身上马,他伸手把秦深也给拉了上来,然后一夹马腹,驰骋离去。
*
榆关。
虽有高墙阔壁阻挡,但守军不过千人,真正的卫家大军是在关内安营扎寨。
安营之法,一在固守,二在扼敌。
若榆关失守,中军营寨所在地只要踞山傍水,处于四通之地,则可再起一道防守屏障,进则可攻,败则可退。
卫家军的大营,抛弃了兵书上故作玄虚的阴阳五行和九宫六甲,取而代之的,是利用山川之险来分布排营。
因其营地背靠着土丘陵,所以营是半圆,阵为偃月。
中军大帐在中,左右军分翼两侧,每一翼以兵种细分为上下左右四部。
而秦深所在的厢兵营,则包含了军营粮仓、铁匠房、库所等辎重所在,更是医帐伤养、埋锅做饭的灶行。
营外设有壕堑,内设壁垒,蒺藜栅栏间有哨兵严防巡逻,出入营地皆需接受严格盘查。
不过等卫槐君带着秦深回来,正是瞭望哨台轮班换岗、埋锅造饭的时辰,守备多少有些松懈。
故而,他凭着自己军二代的身份,未经搜检便得以成功放行,策马进了营地。
小槐君打算先把马还去马厩。
一夹马腹,扬鞭欲驰,却帅不三秒,被人呵在了当场。
“给我站住!”
小槐君脸色一僵,立刻滚鞍下马,捧手弯下了腰。
来人正是他老子,卫戚将军。
卫戚一身盔甲,寒光铁衣,手持一柄银枪,红缨飘动。
他冷峻的脸上虽遍布沧桑,可眸中刚毅果决,正是一军主帅的龙虎之姿。
秦深得见卫戚,想着自己这身份,留在马背上俯视总归不是个道理,便撩着马镫,想要努力翻下马背来——
无奈心里紧张了,手脚就有些笨拙。
下总归是下来了,只是姿势不佳,有些狼狈罢了。
小槐君斜斜瞄了一眼过来,抿嘴想笑,却都被卫戚看在了眼中。
“跪下!”
“爹!”
小槐君显然有些不愿意,当众受罚,折损脸面,况且秦深还在边上看着,他自是不肯叫她看了笑话。
可卫戚是什么人,不善词令,却行动果决。
他一言未发,手中银枪却拔地而起,抄手一抡,便打在了小槐君的后膝处。
小槐君噗通跪在了地上,膝盖骨磕在地上的响声,连秦深听了,也觉得心惊!
“我说过,不允许你再去惹那群狼。”
卫戚中气十足,一字一顿的开口说道。
“你不让我上战场,我便去杀狼,不从刀尖上滚过来,我日后就会死在刀尖下!”
小槐君梗着脖子顶了回去,眸中皆是不服。
卫戚气得环眼瞪出,手腕一番,已挑开了他的衣襟,将枪头扎进了小狼崽的皮肉中——高高挑起,又狠狠砸落!
小狼崽当即摔死了秦深的面前,她捂住了嘴,脸上皆是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