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一声轻叹,她停下了脚上的动作,只觉迎面吹来的风更加冷了。
“天冷的紧,深姐姐快去加一件衣裳吧!我这就去地里择菜,把晌午饭给做了。”
秦深点了点头,从条凳上站了起来,她方要扭身回屋,却听咣当一声响,院门被人捶得震天响。
“文娘子!快救命哇!”
秦深和小妹对视一眼,心悸不已。
小妹快步去打开了院门,只见晏子满头是汗,气喘吁吁的支撑着门框,满脸焦急之色。
“这是怎么了?可是孟冬出了什么事了?”
秦深扶上了她的胳膊,能叫晏子如此慌乱的,一定是孟冬的事了。
“文娘子,快,孟冬要生了!”
“怎么早了两个月?稳婆呢,去请了么?”
秦深很是诧异,孟冬的胎一直是自己看顾的,几日前方去请过脉,没见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怎么可能提前生产?
“去了去了,只是原先说好的日子离着还久,不知得不得空,我先来请你去看看!”
晏子连水都不愿意喝,拉上秦深就要往慈云庵去。
“你别急,不说清症状原因,我去了也是白瞎哇,还不是得等稳婆,我虽会些医理,终究不曾生过孩子呀!”
秦深急了一句,把她呵在了原地后,方缓了口吻:
“你先与我说仔细了,我也好对症下药,带上需要的药材再上山,免得来回折返,耽误了时辰。”
晏子冷静了三分,长叹了一口气。
她也是宫廷女子,素来讲究谨言慎行,不得慌张仓惶,实在是孟冬这一胎太过重要,关乎着她们的性命,这才叫她方寸大乱。
想了想后,才后道:
“几日前入冬月,气温陡降了下来,山里更是冷些,我想托东厂留下的人去办置棉衣棉被回来,可没人搭理我,隔天我是自己下山去弄了来的。一来耽误了夜,孟冬怕是受了些凉,二来她心思繁乱,多想了些事儿添了烦恼,一来二去就得风寒了。”
秦深了然:东厂之人大多随了卫槐君西征,留在山上的怕是不尽心,怠慢了人去。白白让孟冬胡思乱想,以为是皇后那边有了别的想法,会随时放弃她这个弱小的棋子。
忧思之下,病来如山倒,催得她胎气异动,这才可能提前落胎了。
“我晓得了,你先回去烧热水,准备生产的东西,我取了药即可就跟着来。”
秦深知道早产,七月好过八月,这提早催生下的孩子向来夭折的过多。古代又没有育儿温箱,也没那么多先进的设备,要想留住孩子,恐是要下一番力气的,搏一搏运气的了。
“好,文娘子,我这就先走一步——”
晏子心里还挂记着孟冬,决定先回去看看。
她扭身方要离开,此时,却听乡道上又疾步奔来一个妇人,大声嚷着:
“文娘子!你、你娘要生啦,你快去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