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玉慢悠悠的走到了离宫,见了他那只带着个太上皇虚号,实则被圈进在此的父皇。
“爹,我叫你不要打扰他,你怎么就不听我的话呢?”齐玉似乎十分不解,真诚的向他爹发问。
“齐玉,她手上有那东西你就不怕她造反吗?”他看着自己这个儿子,如今他没什么好失去,自然不再顾忌他。
“呵!”齐玉轻讽一声:“她若想要,给她又如何?”
“你!”
齐玉轻飘飘的拦下他的手,“别指着我,我亲爱的爹爹,你若是安安分分,我其实挺愿意把这皇位给你做,可惜你不知道珍惜。”
他爹一脸愤怒的看着他。
“你以为我想坐这狗屁东西?”齐玉转身离开,冷冷的扔下这一句话。
他坐上大齐皇位,就是永远的放弃了她。
南宫却天性自由,偏偏皇位是世间最不自由的存在。
可只有坐在这个位子上,她才不会再面临被皇权倾轧之险。
年轻的皇帝慢悠悠的走出离宫,走上皇位,只留下一个孤绝的背影。
齐玉在朝,白染在野,两人同时颁布各种政策保障民生。
齐玉登基之后便没再见过白染,可他颁下的每一条政策,白染都能立即作出反应,两人配合的极其密切,大齐的民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了起来。
齐玉登基之后一个月,隆冬的雪下的极厚,蓬蓬松松的覆盖了厚厚的一层,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白染就是在这样的天气里接到了齐玉的传召。
“他一直没见我,现在这是……”
季明堂道:“他本就是为你拿的皇位,你放心。”
既是他为她做的,便该告诉她。
“那他爹……”白染犹豫道。
季明堂点点头,而后意味深长道:“还有他爷爷。”
白染瞪大眼睛。
“去吧。”季明堂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去皇宫这一路上,白染心里乱七八糟的想了不少事,可直到到了地方她也没从这一团乱麻中理出个头绪来。
主殿中光线其实不大好,光束透过门上的格子在地砖上打出光影。
龙椅上没人。
齐玉坐在殿前的御阶上,两条腿十分没有形象的往前伸着,用膝盖支着手肘,整个头都埋进胳膊里。
他手里是一张大红烫金的婚书,装裱十分贵重,只是里边用了一张普普通通的白纸。
婚书女方名字那里,龙飞凤舞的签了南宫却几个字。
“却”字最后一笔险些要甩飞出去,由此可见主人的张扬跋扈。
男方那里端端正正的写着齐玉两个字,下方是大齐婚书上最常见的祝福语。
齐玉极珍重的摩挲了一下那字迹,听见门前细细的声响,他才将婚书收进怀里,抬起头来,“你来了。”
然后拍了拍台阶旁边的地方,“坐。”
白染也没同他假客气,一屁股坐在了当朝天子的身边。
谁也没先开口,白染忍不住道:“既然不喜欢,何必去做呢?”
齐玉两手放到身后,从前边看去就像她在他臂弯里一样,轻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我生来他们便将我往这个位子上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