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极其自然的拿了一碗水放到谢四身边,然后抽出汗巾替她擦了擦汗。
这显然不是朋友能做到的事情了。
江扶星的话紧接着,“可惜看上了个籍籍无名的人,盛京里多少贵公子等着娶她做媳妇呢?把谢老爷子都气坏了!就是这姑娘软硬不吃,现在把未来夫君都自己公之于众了。”
谢四似乎看到了她,白染也不好再躲着,走了过去。
“是南宫小姐?”她举手投足间骨子里都带着盛京贵族良好的教养。
白染则有些潦草:“谢四姑娘,早听闻姑娘悬壶济世,慕名已久,特地来瞧一瞧,没打扰你吧。”
谢四举止虽然十分得体,但显然是个不老于人情世故的,为难道:“今日确实有些不方便,有许多病人没瞧。”
白染瞧她神情真挚不似作伪,笑开:“姑娘做的是善举。”
“比起南宫小姐来,我不过是力所能及而已。”谢四真诚道:“南宫小姐所创之物惠及天下,齐燕两国所有人的生活水平都提升了一大截,这才是大善,不过那物……”
谢世瞧着眼前病人身上的焦痕,眉尖蹙了蹙。
炸药毕竟不好控制范围,伤及无辜在所难免,还是有一小部分百姓被波及到。
“若非生死关头,不会再出现。”白染承诺道。
谢四点点头,快手快脚的给眼前人开了一副药,转眼间又搭上了另一人的腕脉。
白染不想打扰她,对来瞧病的人说:“凡在叛乱中受伤的百姓,都可以去我的药行免费领药。”
说完这句话,她和谢四打了个招呼便离开。
偶尔回过头去还能看见那男子极体贴的给她打下手。
白染勾唇笑了笑,这是个奇女子,先前是她小气了。
南宫却名下的药行连着放了七日的药,总算将这场叛乱中受伤的百姓医治的七七八八。
除此之外,内外城的生意她也迅速的恢复起来,先前被扰乱的物价也重新变得稳定。
短暂的动乱过后,盛京人民的日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活了起来,千金台日夜纸醉金迷,又是一片繁华迷离的景象。
在这样的繁华中,皇宫中突然传来了悠长的丧钟声。
梁王叛乱之后,身体每况愈下的皇帝,驾崩了。
太子登基为帝,立齐玉为太子。
白染既没觉得高兴,也没觉得伤心,只是十分平静地将手下的秦楼楚馆、赌坊等场所都关了门。
当年先皇一手策划了对她的围杀,如今他也死了。
季明堂因为长公主的原因也要进宫服丧,白染手底下的生意停了一小半儿,她难得的清闲了下来。
“你和齐玉那小兔崽子如此行事,就不怕遭天谴吗?”长公主一身黑衣,只在腰间系了一条纯白的腰带,面色清冷的问季明堂。
季明堂面无表情的站在她身侧,“是你们不仁。”
“明堂,我是皇上的姊妹,我为他守孝也说的过去。”她目光缓缓转过来,“你是我的儿子,按照礼法,三年内不得取亲。”
没了雁翎卫没了权柄,她还有礼教。
她已经被别的女人抢走了夫君,这个儿子她绝对不允许别人抢走!
“母亲,谁说我要遵从北齐的礼法?”季明堂冷声道:“你也许忘了,我还是大燕的季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