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出事后,整整十二个时辰没有丝毫风声。
宋宁心急,七被留在王府保护她,也是另一种方式看守住寒山,如此一来七也没法得到任何消息。
寒山坐在她对面,被面具遮挡瞧着始终平静,看不出有任何打算。
怕他做出什么,她不时就请他千万多些耐心,信任王爷。
夜晚,她坐在里屋的**,寒山坐在外头的桌前。两人隔着薄薄的帘子,彼此只能看到一个虚影。
听着外头打更人的声音,即将要四更天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宋宁撑着脑袋,有一时没一时的犯瞌睡。
突然听到门开的声音,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寒山径直站起走出去。
“孟哥哥?”
他右手执着的剑鞘,在冰冷的晨光下泛着寒芒。
曾于父亲手中的七星龙渊,在她很小的时候父亲就赠予了孟哥哥,已经有很久很久没见到这把剑出鞘了。
“孟哥哥!”
宋宁心道不好,但她的步子哪能赶得上他,亦步亦趋拼命想要喊住他。
府门口的七也很难拦住,寒山的武功即便不及王爷,也远在他之上。
被剑柄砸中胸口,他踉跄了几步,眼睁睁看着他斩断马绳,策马朝着宫中的方向去。
“夫人,您.......”
“去找人拦住他,你立刻去找王爷告诉他,快去!”
“是。”
七不敢犹豫迅速追上,也朝宫中去,马背上寒山回了下头。
她凝眸站在风口,衣袍随着风的方向,黑发丝丝缕缕偏向远处。一双澄澈的眼眸噙着湿润的哀伤,搅着手指按上心口,摇头的模样那般无助绝望。
他收回视线,打马向前。
对不起宁宁,他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得去。
太久没有消息,宁宁能相信王爷,他不行。
白族到底来说只是个小地方,锦上添花而已,没有也行。
王爷不一定会出手保白黎,特别是到这一步,最好的选择是推到白黎身上,结束这事。
如果排除一切情感上的羁绊,连他都会这么选。
更何况久居上位者,更懂得如何把握时机,如何取舍。
他很清楚闯入宫里是什么罪行,去了就没有回头路,但他欠白黎一条命。
此番若是能用他的性命一换一,皆大欢喜。
答应了她父亲,要把她安全带回家。
不能食言。
临近宫门,寒山抬眸,甩开剑鞘,冰冷的长剑滑破宁静。
他曾经珍重爱惜的剑鞘,如今孤零零的被落在地上。马蹄踏过,他的主人不再需要它了。
“来人啊!有刺客,有人闯进来了!来人啊!”
剑尖一划,时间开始倒数。
他不认识大牢所在的方位,只能依靠前几次来的时候猜测。
王府的马识途,倒是真让他误打误撞闯进牢中。
“白黎,白黎?”
听到熟悉的声音,白黎愣了愣,猛的扑向冰冷的铁栅栏,“我在这,寒山,你是不是寒山,寒山!是你吗?”
“是我。”
寒山顺着声音过去,短短几日她圆润的小脸瘦出了形,憔悴不堪。
泪光闪烁的大眼睛充斥着畏惧,上下望着他。似乎不敢确定,怕又是竹篮打水,一场幻境。
“寒山!”
从牢房中探出手碰到他,白黎才放声哭出来。卸下一身的防备,只残留委屈。
恨不得将所有的所有都哭出来,“寒山,寒山,寒山。”
“好了不哭,回去和宁宁慢慢哭。”
寒山伸手碰了碰她的头,插刀入锁链中,想要撬开。
可这铁门扎实,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他侧头向门的方向,不免有些心急。
听到宋宁的名字,白黎才突然像是被雷击中一般。清醒了点,跪坐起来拉住他的手腕。
“你怎么进来的,你..........你,我,我们要怎么出去。”
没功夫回答白黎的问题,寒山站起想要去找有没有钥匙。
“寒山,你.........”
白黎不敢相信的昂头,在她记忆中寒山是很冷静的人,总紧紧有条不急不慢,从不做没有准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