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什么都不知道,贸然闯进来了吗?
“你走吧寒山,你走吧。我不想你,我没有想你,你走啊。”
寒山摇头,听到转角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进来就是来换她的,这是目的。
“寒山?寒山!”
白黎紧紧贴在牢房的门上,紧张的看着他提剑迎上宫里的守卫,“你走啊,求求你了。”
“现在我们有可能一个都走不掉,就当一起死,高兴点。”
生死相依的瞬间,他还有功夫开玩笑,白黎含着眼泪笑出声,好似看到了曾经那个温柔自信桀骜不屈的孟觉。
宁宁口中的孟哥哥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但她还是更喜欢她的寒山,喜欢寒山永远冷静的样子,而不是在既定的结局里释放最后的疯狂。
“寒山,我觉得.........我可能走不掉了。”
刀光剑影中寒山回头,猛的睁了睁眼,“白黎?!”
她唇角落下血红的痕迹,望着他的眼神那般无望。
“你,..........”
从刚刚她就感觉到了,身体里搅着疼痛。可能也许,大概是今日的吃食有问题吧。
白黎绽放笑容,抹去眼角的泪水。
寒山说高兴点,那就高兴点。
临死前还能见到寒山一面,就是很高兴很高兴事了。
“寒山,我说的,你千万别忘了。我,有封信要给阿爹,好久之前就写好了。我怕被人发现,所以所以我藏在最喜欢的那双鞋子里了。你千万要给阿爹,很重要。”
小言死了,王爷和宁宁那日差一点出事,她就偷偷写了信。
假如呢,没想到还真的用上了。
“白黎!”
寒山半跪下,手抓住她的手,不该属于白黎的温度让他心跳瞬时漏了一拍。
手指探上她的脉息,是中毒,是..........烈性毒。
“寒山,”
白黎努力伸手碰上他洁白的面具,皱眉不悦的鼓嘴,“脏.......脏了。”
都被血迹染脏了,怎么也抹不干净了。
“你再坚持下,我们回家了。”
“回家?好啊。”
她知道自己或许坚持不到回去了,但还是笑出来,认真点头嗯了声,相信他所说的。
视线模糊,连带着他的脸。只是他撑在腰间的手那么温暖,让她有些贪图,想多活一会儿。
寒山一手抵挡,一手撑住她。
仿佛她不倒下,就没有出事,他们就是能回家的。
有人不想让她活着了,他来或不来她都得死。
“你说,宁宁会不会很难过啊,会哭的吧,她也在等我呢吧。”
“是,宁宁一直在等你,所以坚持住了。”
白黎歪了歪脑袋,她都快要死了,矫情一把也是可以的。
死人就是有特权。
“寒山,你能不能.........说一句,你喜欢我啊。”
女孩憧憬的目光,配上血色夺目的唇,寒山一刻恍惚。
白黎于他而言是重要的,是妹妹,是同样想要保护的人。
她与宁宁不同也相同,都是他生命中最想护住的人。
“等我们出去了,我告诉你。”
白黎吞咽了下堵在嗓子里的血块,扯了下嘴角。
寒山好傻哦,她出不去了。寒山又好聪明哦,这样给她希望又算是变相的不骗她。
“寒山,你好好的。你要活到儿孙满堂,承欢膝下的那日哦。我会等等你的,下辈子我要比宁宁更早遇到你。”
“寒山,我猜宁宁会很难过,你告诉她,不许怪自己哦。不是她的错,也不是王爷的错,王爷尽力了,明明不应该,会被抓到把柄,但他来找过我。”
“我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他和我说不用害怕,什么都不要说,他会想办法。”
白黎皱眉咳嗽了声,强忍胃里翻江倒海的疼痛,“你回去后,一定一定要把信给阿爹,很重要。”
寒山点头,他蹲在地上,一手难以抵挡源源不断涌入的守卫。
冲进来人举剑擦过他的面具,咔一声划开他的面具。
他的面具坠落,白黎缓缓闭上眼。
在嘴边没说出口的话是,我很喜欢很喜欢你,下辈子咱们还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