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剧院，顾南生还是昏昏沉沉，江有有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把人交给剧院蔡经理后，跟黄忠报备一声就要走，黄忠却让她留下。

“有个事跟你说一下，我跟顾老师商量过，给你一个和他合奏的机会，双大提琴合奏，顾老师提议的曲目是加勒比海盗，你觉得怎么样？你和顾老师是校友，合作起来应该不难……”

“我拒绝！”江有有的表情瞬间如乌云遮月，“我和顾南生不可能合作！更不可能是双大提琴合奏！”

这是不可能的！她绝对不可能跟顾南生同台。

黄忠被她过激的反应吓到了，好言相劝：“有有，你要相信你自己，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能让更多的人看到你，你很优秀，你可以有更大的舞台，只是需要一个契机。顾南生愿意带你，你们又是校友，天时地利人和。”

“可是我不愿意！”顾南生很优秀，能和他一起演奏双大提琴协奏曲是很多大提琴演奏家梦寐以求的机会，这是一次宝贵的学习机会，同时也是一个飞升的跳板。但这个人是顾南生，江有有不愿意。“把这个机会留给别人吧。”

“江有有！”黄忠很生气，“你不能再任性下去，你不小了，留给你的时间并不多，你爸……”

江有有笑了，“我可以蹭我爸的音乐会，这才是更好的机会。虽然这些年我爸专心教学，已经很久不开音乐会。”

黄忠不得不承认，江振浩的影响力高于顾南生，只要江有有愿意，她就能上江振浩的音乐会。可问题是，江有有根本不愿意去，他才会大费周章地跟顾南生商量。

“相比江教授的音乐会，现在的机会更好。”顾南生不知何时出现，“在Z城，你本身就有一定的热度，你只是需要一个机会而已。如果等到江教授的音乐会，你的热度下去，不一定会是更好的机会。到时候，会有人觉得你是在靠江教授，而不是你自己的能力。”

江有有并没有被说服，“我现在难道不是在靠你顾南生吗？”

顾南生对黄忠说：“介绍我跟有有单独聊聊吗？”

黄忠求之不得，立刻消失。

江有有走向茶水间，倒了两杯茶。这个时间剧院的办公区没有人，黄忠躲进蔡经理的办公室，公共区域就她和顾南生两个人。

“还要聊什么？还要怎么聊？”江有有坐下喝了一口茶，陡然抬眸，直视顾南生，“顾南生，你这是在施舍吗？你觉得我不行，需要你的提携才能站上更大的舞台。就像你永远都是胜利者，而我不得不仰仗你的鼻息。我不想跟你一起演奏，更不想跟你站在一个舞台上。”

顾南生没有坐下，隔着桌子站着，忐忑地避开她的目光，“有有，其实我这次来Z城开音乐会，是因为你，因为你在这。我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自从我出国之后，我觉得我错过了一些事情，我想有机会可以弥补。”

江有有苦笑，“你特地来开音乐会嘲笑我吗？那么恭喜你，你成功了。黄团都觉得，我必须要靠你才能站上更大的舞台。你看，在很多人的眼里，我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loser。我也承认，我技不如人，每次都赢不了你。现在更是如此，人人都知你顾南生，江有有是谁没人知道。”

“不是这样的，有有，我为了赢你，没日没夜地练习，自己编曲，我……”

“你说什么？”江有有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

顾南生急切地解释，“不是的，有有，你听我说完。”

江有有很想像偶像剧的女主捂住耳朵说：不听不听，我不听，我什么都不想知道。可她没有女主的命，只能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一些。她深深地一个吐纳，却没有抬头去看顾南生的脸，“好，你说。”

“我喜欢……”

“你们到底聊完了没有？”黄忠打开门探出脑袋，大声说道：“要来不及了，顾先生还没收拾行李，他还要赶飞机。要不这样，你们的曲目先放一放，保持联络，有有什么时候想通都可以，你们的专业水准我信得过。”

顾南生只能放弃解释，走进蔡经理的办公室。

江有有走出剧院，何子文还没走，他在车上开着空调睡觉，反正他正在休假，回家势必要当车夫四处跑，还不如不走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