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赟却不同意，“你怎么能说自己是井底之蛙？”

江有有觉得程尔嘉没有想往下交往的意思，不过是因为井理跟乐团的合作，才不得不一直见面，这也正好完成她的三次约会打卡。因此，江有有一门心思在音乐会的筹备上，没有心思玩暧昧拉扯。

出了oonriver，江有有要送程尔嘉，原以为他会拒绝，之前他就拒绝过，因为不想给城市交通添堵，制造过多的汽车尾汽。

但这次他主动上了江有有的车，坐到副驾上。

他说了一个地址，“需要我帮你导航吗？”

江有有拒绝了，“我自己来。”

地方没有太远，却很偏僻。那个地方离她家也不远，那一带是老城区，房子都很破旧，但因为这几年文化旅游的兴起，很多房子改建成了民宿。程尔嘉住的地方就在那些房子中间，但还没有改建。

“进去坐坐？”程尔嘉发出邀请，“我请你吃饭。”

江有有犹豫了，他说过是吃素的，她一个无肉不欢的人可怎么办？

“偶尔换换口味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吧？”程尔嘉很有诚意地邀请，“我做的菜不会难吃。”

江有有这才找地方停车，跟他一路穿过阴暗的小巷，站到一栋木结构的房子前。

“你自己住？”江有有碰了碰那道敞开的门，门板有几分摇摇欲坠，她连忙收回手，生怕把门弄坏了，那可是几十年的老物件。

程尔嘉把灯都打开，屋内一派亮堂，外面看似破旧，但内部还是重新装修过的，桌椅摆件都是新的，但很简洁，客厅只有一张餐桌和四张椅子，桌上只有一个喝水的杯子。

“我父母亲和弟弟搬出去住了，这边就我自己。”程尔嘉拿出一只新杯子，倒了一杯水给她，然后打开风扇，“你先坐，我很快就好。”

“我可以参观一下吗？”

“请便。”

江有有对这种极简的生活方式是很向住的，她恨不得把家里的东西都扔了，尤其是厨房用具，以前的锅、现在的锅已经堆满整个房间，还好家里就她自己住，空房间有的是。

但程尔嘉家里却不是这样的。他的家每间房间都是打开的，并没有看到杂物，房间里都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衣柜，然后就什么也没有了。东西最多的是书房，两面墙都是书，中间的书桌上只有一台合上的笔记本电脑和一个相机。

这房子，就像是摆拍用的。

而唯一让江有有认定是程尔嘉卧室的房间，是因为床头有一根手机充电线。如今这个世界，谁也做不到与世隔绝。生活方式可以自成一派，但却不能没有网络。

老房子很凉快，但江有有还是觉得汗就没有停过，风扇根本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不吹会热，吹了又觉得太凉。

“你是怎么做到，连多余的东西都没有的？”江有有来到厨房，看着程尔嘉忙碌的身影，“一直扔东西，这样也不环保吧？”

程尔嘉愣了一下，“我都有送去回收站。旧衣服什么的，捐给贫困地区，至于最后的归属地，我真的没有办法做到全程监督。”

江有有觉得很有道理，“那些书呢？为什么不捐？”

“我可不敢。”程尔嘉把汤端出来，是两碗豆腐海带汤，“那是我家曾祖辈留下来的，我要是敢扔掉，我爷爷会找我拼命。这个房子的产权人，还是我爷爷。我想让他卖给我，他不愿意。他说我爸才是继承人，但我爸有两个孩子。如果是你，你愿意要这个房子吗？”

江有有点头又摇头，“愿意要，但我不愿意住。这种房子以后会有商业用途，租人开茶馆还是咖啡馆、民宿，都可以，每个月都有固定的收入。但是让我自己住，我还是不太行的。没有空调是一回事，交通也不是那么方便，这一路都很黑，对于我这样的单身女性来说，并不安全。还有，我是拉大提琴的，平时要练琴什么的，这房子的隔音不好，很容易打扰到邻居。抛开这次不说，偶尔住住还是可以的，但我一定会带好防蚊液。”

说话间，江有有已经被咬了好几个包。

“所以，我们没有继续的可能，不是吗？”程尔嘉比江有有更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