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尔嘉已经把话说得如此直白,江有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简而言之,就是她以前拒绝别人的那些话,但从前都是她自己直白说出来前因后果,这次是程尔嘉引导她说出来。只能说,都是她自己在说。
但这顿饭吃得并不尴尬,程尔嘉的厨艺的确是不错,虽说是素食,但也不是全素,程尔嘉的素食跟真正意义上素食还是有区别的,他只是不吃肉类和海鲜,葱姜蒜还是吃的,因此在调味上还是有很多可操作的空间,并不寡淡。
豆腐海带汤、淮山香菇焖饭、黑木耳炒百合、白灼豆苗,看着素淡,但在夏天却很爽口。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就是煮个饭,再来一个凉拌豆腐和豆苗,吃不了这么多。”程尔嘉做的菜份量都不多,“但第一次请你吃饭,又不好意思太简陋。”
江有有只想说,想拒绝她直接说就好了,不用大费周章地请她吃饭。现在这个散伙饭她吃了,还说是特地给她做的。这到底是散还是不散?
可以说,除了谢出尧之外,程尔嘉是她认识的第二个做饭好吃的男人。
一人的庭院,新搭的木结构玻璃房中,谢出尧安静地听江有有说完吃素菜的经过,很快抓住重点,“这么说,你要改吃素也不是不行的意思,是吗?”
江有有正夹了一块谢出尧刚烤的小牛排,手下一顿,被他一筷子夹走,“你回家吹风扇去,不要来我这里蹭肉吃!说好给钱的,每次都来吃白食。你就该吃素,什么三高都好了,也不用去兼职赚钱。”
“可是他拒绝我了!他说我们不合适。”江有有伸手要抢,谢出尧已经把牛排送进嘴里,“谢出尧,你这么小气的吗?不就几块肉!我那天还在你这演出,你也没有给我出场费。”
“我那是被迫让你演出,并不是主动邀请你来兼职的。就因为那天你演了一场,被人拍到,最近总有人问,什么时候还会有江有有的演出?我可没有现场演奏的预算支出!”谢出尧冷哼,“都怪你,现在都有客人提出反馈,你说怎么解决吧?”
江有有眼巴巴地看着他烤了一块五花肉,放到曾雨的面前,心都要碎了。
曾雨挑衅地夹起来晃了两下送进嘴里,“江有有,吃素真的挺好的,可以清心寡欲,平息内心的浮躁。说不定这个程尔嘉还真是你的良配!你看,摄影展能和古典音乐融合在一起,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谢出尧却不看好,“逻辑在哪里?什么都可以逻辑,但人与人的相处却不能用这种来定论。你要这么说的是,我这个人百搭!因为,民以食为天,谁都需要我。不管是摄影师还是演奏家,都是要吃饭的,不是吗?总归,只要是个人,都是我的良配。”
江有有睨他,“这么说来,你又是为什么分手的?”
“都说了,她不喜欢厨子。”谢出尧终于把一块烤好的雪花牛肉放到江有有碗里,“来,吃点肉。”
“你这是想堵住我的嘴吗?”江有有可不会拒绝肉的**。
但还是有人的嘴是空着的。
“我有一个问题想了很久,小谢弟弟,你一个从小接受绘画熏陶的孩子,家境殷实,三餐不误,怎么会想做厨子呢?”曾雨说出她的疑惑,“我很早就想问了,艺术家的手,不应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谢出尧下意识地看了江有有一眼,江有有的目光盯着烤炉上的烤排骨,滋滋喷着油光,眼睛也跟着冒光。
“江有有,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曾雨突然向江有有发问,“不是说,谢出尧从小到大都是你的跟屁虫,他为什么会想当厨子,你应该很清楚吧?”
江有有的目光从排骨上稍微挪动了一下,就只有一下,“我不知道。”
谢出尧嘴角上扬的弧度陡然下降,眸光微闪,最后归于黑夜,埋首于烤炉之间,“你们也真是的,吃白食都堵不住你们的嘴,以后都回自己家去吃。”
这时,姚治出现了,还带着一脸不高兴的姚依涵。
“谁吃白食了?”姚治问,“来一人不就是吃白食吗?不吃白食天理不容!”
江有有大笑,“老姚说得有道理。”
“有什么道理啊!人家老姚没有收我设计费,白给我设计这个玻璃木屋,材料还是他出的,我就给了人工费。他吃白食是应该的。”谢出尧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把烤好的排骨放到江有有的碗里。
江有有冷哼,“这还不简单,以后我练琴就在你店里练,就当驻场演出,但时间我自己定。就当是彩蛋吧!”
“你们要不要这么卷!”曾雨茫然四顾,“我什么都不会……小涵,你给姐姐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