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松语气如常,道,“真相正好是反过来的,陆大人。失火当日,呼延宴比所有人都先一步舍身来救本国主,失火后他自己也身受重伤,早早就等在山庄,但因大理寺切断了所有联系,没法子见到本国主,此事错不在他。”
陆离有些诧异有些了然地看向赞松,“照国主这么说,那呼延宴竟是无辜之人?”
赞松双眼一弯,露出一个十分浅淡,犹如晨曦一般的笑,又很快收住,对陆离道,“不错,呼延宴是证人,本国主可以为他作保,千真万确。呼延吉幡然醒悟,留下了此密函。而呼延宴为示清白,将证物交予本国主。本国主不敢隐瞒私藏,事急从权,速速拿回来给陆大人看过,便是全部的经过了。”
“千真万确。”陆离重复着这四个字,倚着椅背,“国主,难道就不担心这密函是他人伪造的?”
赞松的目色冷下来,“怎么,陆大人问来问去,莫非在怀疑本国主吗?”随手指着信底的徽记,冷笑道,“是不是出自贵国二皇子亲笔,要靠大理寺验证了。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信上的皇家徽记总不会错。”
陆离撩起眼皮笑了,眼底一丝笑意也无,“本官不过职责所在,例行查问。若是言语有失,还请国主不要介意。眼下这密函交由本官着人去验,呼延宴大理寺也会即刻传审。”
使臣案不是小案子,哪怕呼延宴是清白的,甚至赞松作为证人,也必须过大理寺的审。
这密函看来不似有假,但陆离觉得哪哪都透着不合理。
譬如,呼延吉要自首,为何不把信函直接给赞松?
譬如,呼延吉要救赞松,为何又要选择自绝于火场?
譬如,呼延吉死了,为何偏偏呼延宴能够好好活着?
譬如,呼延宴手中持有密函,为何早不交晚不交,赞松在使臣案期限的最后一日去见他就交了?
赞松起身回道,“这一点不需陆大人说,本国主也明白。陆大人试探本国主,一番辛苦也能理解。”
过了一会儿,仰目直直看着陆离,又添了句,“所以,陆大人打算何时将密函呈报朝廷,打乱二皇子的针脚?”
“关于使臣案审理,大理寺自有章程。即便有了奏疏,本官也将直接呈于皇案。”陆离淡淡道,“就不劳国主,费心了。”
赞松看向陆离,眼中锋芒难掩,“但现在不一样了。密函陆大人看完了,该知道当日使臣馆着火,是因为有人迷晕了使团之人故意纵火。故意纵火的人是谁,是受何人指使,不用本国主说你也明白。”
他若有所思,目光扫过锦初,而后落得陆离身上,“若是陆大人存心袒护,对始作俑者的罪责置之不理,本国主该当如何自处?”
陆离失笑道,“国主好歹是一国之君,本官倒是愿写这个令状,但是,还要与天后请示过。”
赞松闻言,内心松了口气。
他本以为自己准备的说辞已经衣无缝了,没想到陆离竟连各个小小的枝节都不肯放过。
陆离似乎一下又想到了甚么,并不打算就此放过赞松。
俯下身,紧盯着赞松,没头没脑地又问了一句,“国主的要求是什么?国主想用这封密函换什么?”
“陆大人聪慧!”赞松再看了锦初一眼,思量片刻。
“本国主眼前除了议和,还为来日求娶叶医师!”
赞松,“嫁给我!”
锦初,“……QAQ”
陆离(弯弓搭箭)“老子帮你办案,你他妈算计我老婆?!”
呼延宴,“国主叛逆期来的太不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