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默，忽然听到陆离笑道，“夫人来迟了，咱们不是说好了要去骑马吗？可要为夫帮你去选马？”

锦初怔住，一双杏眼圆睁，“……”

怔迟间，一直怯怯躲在她身后的赞松凑近了，笑嘻嘻地道，“父亲，我要骑马！”

他自小是在马背上长大的，一身骑射之术便由大王子亲自教习。骑马对他而言不算新鲜玩意，但一段时日不骑着实想念得紧。

陆离爽朗笑道，“你身体不适，但可去马场酌情跑两圈，为父可命马奴带你去挑马。”

此言一出，赞松面露喜色，拽了拽锦初的袖口，又似炫耀又似问询得道，“母亲，父亲允我骑马了，您去不去？”

锦初耳根浅红，淡笑着垂下眼，笑眯眯地点头。

马场有专供更换骑马胡服的更衣间，换好衣裳，锦初也跟去马房。马厩里精心养了几十匹膘肥体壮的宝马，锦初一眼就看中了整个马场里体态最完美，最为高大健壮的一匹骏马。

这匹马通体墨黑，毫无杂色，双耳峻立，四肢修长有力，体态健硕，是一匹罕见的神驹。

锦初欣赏了会儿，不由凑近了，手指顺着长鬃划了划，又扯了扯马缰，也不用马奴帮忙，自己就牵起了缰绳。

原先她学过骑术，心里并不畏惧，又觉此马甚是眼熟，让她有点儿跃跃欲试的兴奋。

正要翻身上马，身后伸出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轻松就按住了她牵缰绳的手。

陆离唇角一翘，“夫人，这是为夫的马。夫人之前骑过，难道忘了？”他神情甚至有点愉悦，锦初还想跟他共乘一骑，这让他心情不错。

锦初愣了下，果然方才只顾看脸，竟忘了这是陆离的马了。他是骑马过来的，他的马自然也是停到这儿了。

她很快道，“那我……另换一匹。”

陆离伸手拦住了她，“从未看过夫人骑马，今日为夫看着你骑。”

“母亲！母亲！”赞松已在马场等着唤她。

“那就，多谢夫君。”锦初不再客气，干脆利落地翻身上马。

发现身下马儿实在神骏，不跑起来简直可惜了，忍不住拨马往赞松的方向骑去。

她穿着一身窄袖的玉兰暗纹素色胡服，长发高高束起，加上身姿轻灵，在马背上宛若飘雪一般翩跹皎然。

陆离的目光不自觉地被引了过去，又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利落的身姿。等她纵马出了马厩，他才挑了下唇角。

这匹马神骏倒是神骏，锦初没想到它控制起来这么费力。只骑了一炷香的功夫，额上就已经微微见汗，两条大腿也被磨的生疼。

马场颇大，眼瞧着马匹速度越来越快，锦初下意识地用力勒起了缰绳，马儿似乎受到了激怒，长嘶了一声，前蹄微微抬起，马背上的她立刻坐不稳了。

她回想曾学过的急救措施，正要跳下马，身后突然一沉，一只修长手臂从她的背后绕了过来，用力一勒，便代替她挽住了缰绳。

马儿很快镇静下来，保持着不紧不慢地速度往前走着。

陆离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他低笑了声，“夫人好骑术。”

锦初微跳的心口平静下来，稍稍侧过头，就见陆离在她身后坐着，两人之间隔了不过一臂的距离，她甚至能隐约感受到他身上蓬勃的热气，隆冬腊月的，他身上倒是一点不见冷。

真是奇怪，这一回跟上次夜里感觉截然不同，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檀香气息，马背上仅有方寸之地，这气息简直无孔不入，太富有侵略性。

她收回目光，微咬朱唇道，“咱们……回去找赞松吧？”

过了会儿，陆离才“嗯”了声，声音有种豆腐才有的慵懒，“听夫人的。”

马往西走，很快看到了赞松。

马奴为赞松选的是一匹温驯亲人的矮种马，那马正驮着赞松沿着河边散步，根本没跑起来。

谁知倏忽间，那马儿停顿了一下，突然昂脖尥蹄兴奋起来，像一只利箭般疾驰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