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面对谢使君的调侃打趣,清衍子十分坦然。
“这百年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能发生好多事了,难道你与欺离子……有过一段露水情缘?”
“尊上慎言。”
“这可是你们道派尊座真露所言,本尊不过复述一遍。”
“不管是否发生过,本君都不曾记得。”
“哈哈哈……当真心狠。”
顾飞倾早已知道,之前做梦也想不到他还在世间,失而复得的心情逐渐平静,不过对那轮廓,脑海里却依稀记得。
心里蓦然一酸,说不出是什么味儿。
谢使君秋水盈盈,注视着顾飞倾的面色,“看来你脱身而去,有人还念着旧情。”
“旧情?”
清衍子面色不显,就连眉毛也未曾动过一次,“昆仑以天下为己任,本君怎能为儿女之情动了闲心?”
这人似曾相识,却是不能再相认了。
顾飞倾认同,心里头的一块巨石跟着落下,“所说极是,有些东西,就不该留存世间。”
清衍子眼光闪了一闪,眼睛中的疑惑转瞬即逝。
“欺离子,他不记得也正常,你不也是转世多年,很多事都不记得了么?若你想记起,或者想让他记起,本尊会帮你们深深记起。”
说罢,意味深长瞧了她们一眼,“本尊今日兴趣不错,便饶过你们。好好养伤,待来日打起来,本尊可不想看到你们像今时这么不堪一击!”
清衍子不卑不亢,语气沉稳,多谢尊上成全。
谢使君轻哼一声,化光离去,顾飞倾不满她就此离去,面色微变,正想运转法诀追上,就感觉有人在拉扯自己。低头看,就见得殷非行满身鲜血,虚弱不堪地望着她。
仿佛本能一般向她身上靠去,也突然地示弱起来,眼睛却是瞧着清衍子,“欺离子……我…疼……”
一面说,脸色苍白得仿佛透明,嘴唇却分外红艳。
她嘴角的那抹红越发刺目鲜艳,顾飞倾不自禁皱起了眉毛。
“你既恨我,又为什么要救我?江离子说你拿我灵骨,此事为真?”
殷非行似是难以启齿,清衍子面上一片淡漠,看不出情绪,“西琼子君,此战已了。”
“我岂会真的害你……是我不懂说话,该打……”
她的眼睛明亮诚恳,这一路走来也没少给她留下的深刻印象,分不清她所言是真是虚,一时之间也不好推开她。
“咳咳……我想我也快死了……可我从未想过害你,我这个人没有什么用处,就是不怕死,不管是云留还是太初内…我还是想你回来……”
“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如此,我与你的恩怨算是明清了……”
顾飞倾认真看着她,没有回答。
殷非行说着,一串晶莹剔透的泪水从她眼角滑落,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