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黎展手，让那飞蝶飞近，落在她肩膀上，似是嗅到熟悉的味道，竟是不肯离去

“我的人，我自会护着。不过你若有空还是帮我去看一眼她，我这段时间不在，顾及不了她，这丫头也不要别人来陪。”

顾飞倾看着花丛，“你放心，你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妥当，就不要再留在这里了。”

“我的事倒也不急，反倒是你，若我回来发现她还是老样子，当心我跟你算账。”

一向随和的她现下说话时眉梢眼角带着一股骄傲与睥睨，让人觉得她本就高高在上，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比拟。

她的眼神和语气，都是她当城主的特质。

顾飞倾笑了一声，“好，我保证完成任务。”

音黎这才满意地颔首，又听她道：“不管我完不完成，这笔账你总该要替她算的。”

“那倒是。”音黎低声道完，坠步离去。

顾飞倾目送她离开，看着她消失在花海，忽然有些惆怅。

待她走后，那蝴蝶又飞舞回来，停在她手腕，仿佛是在跟她撒娇。

而后飞离此地，顾飞倾跟了过去，有着城主的吩咐，她在此畅通无阻，什么地方都能随意通过。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来到了半山腰下，走到一水观处，顾飞倾心里百感交集。

雾腾腾的水带着潮湿的清新，之前的太阳折射到水雾上，那道绚丽的虹桥挂在了雪白的瀑布前，还未散去，晚间的景色只让人感到美不胜收。

顾飞倾在虹桥尾，虹桥头上水边一块岩石上，正坐着一人，那里离瀑布出口近得很。

下方飞泉飙落，声如雷轰；上面的水却是停停匀匀的。

她仍旧是如初见时的那般，衣摆下也始终带着鲜艳灵蝶，满是银环的手在游水间叮铃作响，但她的心，好像似乎越来越平静了。

“你来了。”

江蝶秋一开口，那灵蝶带完路，便聚群而去，她声音不起波澜，却加深了顾飞倾的担忧，本来松弛下的一颗心又吊了起来。

“我来了，你可好些了么？”

江蝶秋望着下方瀑布，“好与不好，那不是都过去了么？”

顾飞倾皱眉，却也说不出话来，这段时间听侍从说她一直都守在这里，不眠不休。

禅音的夜空远比群星璀璨的凡尘夜晚幽暗，此时天际的阴云散开了一些，透出些微弱的星光若隐若现，几次试探着打听江蝶秋，都被她虚无缥缈的笑容应付过去。

虽然没说什么，顾飞倾自己也免不了一颗心沉下去。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她幽深的瞳仁像夜星一样闪闪发亮，坐在岩石上淡淡道：“她可以与你去天南地北，走遍天涯，而我不行。”

“这一个两个都说你天资聪颖，你何必妄自菲薄。”

“可我如今连化形都困难。不能化形便就不能飞，身为蝶族，却没有飞翔的能力，说明我犹如普通人一般，除了禅音哪里都去不得。”她口气里没有太多伤感，但顾飞倾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她情绪的波动。

“就连你……也是最为看好她，从而选了她。”

“我没有选她，也没有放弃你。”顾飞倾走过去，她身边的巨石平整而又光滑，似被常年冲刷过，干净得仿佛一面石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