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腔欢欣化为惊慌:“你们这是干什么?我有喜事禀告父皇,桦城的稻谷种活了,晚秋就能丰收了……”
但没人听他说话,他被羁押到不见天日的黑牢,甚至连申冤的机会都没有。
“这个逆子!朕竟然不知他有这等野心!”常琮病中气到失智,看谁都像是要抢他的皇位。
赵丞相趁机提议:“皇上,臣建议将幸王处死,以儆效尤!”
赵家一脉都是庆王党,只要有打压其他王爷的机会,他们是绝不可能放过的。
常琮弯着身子,头上的帝冠已歪,发丝凌乱,脸色呈现青灰色,一副大限将至的模样。
众人早已私下通过气,大半朝臣跪下请命:“恳求皇上换庆王回来主持公道!”
常琮勃然大怒,指着他们怒骂:“朕还没死!他主持什么公道?你们这群混账,给朕滚!都滚!”
这场闹剧让他气急攻心,回到寝殿久久不能起来。
直到珑妃来探,他才挣扎坐起来。
“你从不来朕这,可是为了昌儿?”常琮语气温柔,可见是真心敬重珑妃的,“但他不该觊觎朕的皇位。”
一身素衣的珑妃,面容姣好,肤如凝脂,在这后宫是无人能比的绝色。
但她历来不争不抢,毫无存在感,加上总是很高冷,旁人不敢轻易靠近,就连一向小人得志的福贵妃也不敢动她。
可见常琮是多么宠爱她了。
珑妃跪在殿前,身姿笔直,不卑不亢道:“常昌不会觊觎你的皇位,我保证,如果有,我们母子都不得好死。”
常琮道:“朕信你不畏权势,也不喜权利,但昌儿长大了,你怎知他没有野心?”
珑妃依旧淡然地反驳:“我一个伶人出生,自知生的孩子也低贱,这样从小便认清身份的人怎会惦记你的皇位?皇上只听信他要反,但证据何在?”
她凌厉地看向魏显,直接道:“皇上不觉得你过于信任魏显了么?他一介内侍,是如何得知常昌要反的?”
魏显心头一慌,很快就恢复神色:“奴才在桦城依旧有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们飞鸽传书告知奴才的,若珑妃娘娘不信,大可派人去桦城查查幸王有没有招兵买马一事。”
常琮叹气:“爱妃,你还有什么话要说?魏显绝不会骗朕!不过你放心,朕不会降你妃位,更不会杀了昌儿。无论如何,朕都是真心爱你们的。”
见无法劝服他,珑妃站了起来,面上再无任何神色。
“这个妃位我半点不稀罕,常昌受罚,我这个做母妃的实在寝食难安,今日起请命去华福寺带发修行,直至常昌洗清嫌疑回来。”
她转身便走,不顾常琮在身后挽留。
“爱妃,你何至于这样对朕?除了昌儿,你便不能分一点爱给朕吗?”
即便如此,常琮也没有说过她一句不是。
魏显深夜来紫明宫,还带了一枚常琮赏赐的无事玉牌。
“事情我已经办妥,还望公主帮我把这个无事牌送去西中给刘娘母子。”
这是他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了,拿去典当值个五十两银子,够他们母子生活两三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