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显的眼泪犹如断了的线,他无助又凄惨地踉跄,几度失语指天指地,最后只得抱着刘娘给他写的信苦不堪言。
周善媜自知多说无益,率先离开了。
半夜,魏显果然来了紫明宫。
周善媜知道他会来,一直在看书等他。
“公主,你告诉我这些,必定是有求于我,你想我做什么?”魏显恭敬下跪。
周善媜放下手中的书,笑道:“我告诉你倒不全是为了利用你,也有共情刘娘、同情那孩子的原因在。这颗药,你吃了吧。”
魏显没有质问,顺从地接过咽下。
周善媜解释道:“这药可解你身上的毒。”
她毫无顾忌地将与曾皇后谋害常琮的事说出来。
魏显惊恐地看着她,难怪他近来总是身体不适,原来是皇上宫里的香炉出了问题。
“既然我和皇上中的是同一种毒,为何皇上的症状这么严重?而我只是觉得头晕而已。”
“那是因为常琮纵欲过多,每次行房都会加重病症。”周善媜解释,“宫中刚进了一批佳丽,以常琮的性子怎会不夜夜换人宠幸呢。”
魏显了然,问道:“公主告诉我这些,是为了拉拢我对抗皇上?我只能答应帮你做一件事,要我背叛皇上,绝无可能。”
今夜他来的目的只有一个,为报答她救刘娘母子一事。
周善媜嘲笑道:“刘娘说你愚忠,果然不假。听说幸王常昌要从桦城回来了,我要你在常琮耳边诬陷幸王有狼子野心,这次回来是为夺位。”
这位幸王在朝中一直是个小透明,也是常氏耳根子最软的一位。
母妃珑妃伶人出生,常琮登基后,为了抹去她卑贱的出生,给她捏造了亡臣之女的身份。
但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不在少数,所以后宫任何一个人暗地里都能揶揄几句他们母子。
而常昌是唯一一个关心难民的亲王,为此请命去桦城赈灾。
魏显略显为难:“幸王为人善良,公主对谁下手我都不会反驳,但求公主饶他一命。”
他深知一次的诬陷会害得常昌再无翻身的可能。
“公主,我知道你心系苍生,不止是为了报仇复国,如果你无法复国,幸王就是唯一一个能带着玄国走向盛世的明君!你难道想看到皇位落在其他庸人手中吗?”
看看其余一众亲王,除去还是婴儿的福王,哪位王爷不是权力至上?
为了权力,他们明争暗斗,有哪个为百姓做过实事?
除了幸王,他是一心扑在百姓身上。
只是他的劝告无法打动周善媜的心,周善媜道:“我只问你一句,这事你是做还是不做?”
想到亏欠了刘娘母子,魏显不想再给他们带去任何麻烦,只好拱手点头。
这个玄国,他一天都不想守了,就让他们斗得两败俱伤吧。
三日后,常昌满心欢喜地回来,只是刚踏入皇都便让禁卫军擒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