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刑具一下一下入肉的声音。
谢琥有一瞬间的恍惚。
虽然外间传他残暴,其实他自己监刑的时候很少。
他毕竟是皇族,从小养尊处忧,习惯了干净整洁,香气缭绕的环境。
虽然偶尔看过别人动刑,但真正让谢琥记忆深刻的几次,都是魏氏在磋磨谷鸢。
不只是最后那一次,其实之前,魏氏也打过谷鸢几回。
魏氏性子特别不好,谷鸢依规矩请安,她会装没起床,逼谷鸢跪在院里等。
便是下雨,下雪也得等。
有几回,谷鸢飘了雨就病了。
在魏氏的院子里晕了一回,魏氏就怒了,说谷鸢是故意装晕,破坏她名声……动了一次刑。
后来,又有一次,外面雨下的大,谷鸢小日子来了,还有些微烧,便求他去说了一句情,想免几日的请安。
当面魏氏没说什么,他刚出门,魏氏便让人把谷鸢吊在廊下抽。
那次以后,谷鸢就有些受不了啦,哭哭闹闹的求他放她归良。
他当时一是觉得有些心烦,二也是想安抚好魏氏,让她别闹……就冷了谷鸢一阵子。
那时候他没什么势力,休妻休不了,说管束魏氏,也没什么威摄力。
就算当面,魏氏没说什么,只要他不在了,魏氏就什么都敢干!
谢琥想到这些,眼眶有些发酸。
心疼吗?
大约是很心疼的。
刚开始看到的时候,他气得发疯,还曾经和魏氏起过争执。
为此被传是宠妾灭妻,被御史多次弹劾,还挨过皇帝赏下的板子。
甚至挨板子的时候,他也觉得挨的不冤。
妻子处置妾室,本就是宗法给予的权利。
所以挨了两次打以后,他在魏氏面前越发拿不起章程……
在这样种种的打压下,他自以为清醒了一点。
也慢慢对这些这事,听之任之了几分,只要不过份,都不再插手了。
现在回想起来,他那时候只是不愿意面对自己的无能……
直到他以为她死了,他的生活里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
那时候,他起初是没有反应过来的。
过了好些天,一直到那天,他从宫宴回来。
当时,已经是二更天了,他下意识的走到她住的院子。
才发现院子门锁了!
是他让人锁的。
打开后,里面漆黑一片。
想起,以前她总会在堂厅窗边留一盏灯,方便起夜的时候照明。
现在也不会有了。
他记得自己慢慢走进去,发现那屋子,真的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