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江临简总是被她如此对待，已然习惯，任李纤云在自己前头走着。江临简紧跟其后，恐她摔了碰了。

李纤云走了半柱香时间才回去，屋里暖烘烘的。珐琅瑞兽香炉里燃了梅花香，闻着旷人心脾，李纤云近日总爱闻这个。

“这是什么香？”江临简靠在太师椅上，闻见这个香味，不觉剑眉拧起。

阿茵朝窗边的黄花梨木香案瞧了一眼，福身道：“陛下，那是还香司送来的梅香粉，咱们自己打得香篆。”说着，朝香案边站着的小宫女使了眼色。

小宫女会意，立刻用锦帕包着香炉，小跑着来了，在江临简跟前跪下，双手奉上。

青烟袅袅升腾而起，江临简凑近闻了一下，面色微变，冷声道：“这香谁经手过？”

小宫女吓了一跳，手险些不稳，多亏阿茵眼疾手快，上前扶了一把，又赶紧跪下：“香一直小闵子去领的，由阿春和阿夏负责。”

李纤云本在屋里**倚着，听见外头的动静赶紧起身来了，一个小宫女颤巍巍扶着她出来了，小宫女正是阿春，而举着香炉的是阿夏。

她们俩都是十四岁，是对孪生姐妹，只是生得并不相像，因机灵聪慧被阿茵提拔，得以近身侍奉李纤云。

阿夏听见外头的动静，吓得浑身发抖，待走到外头，见到阿春和阿茵皆跪在江临简跟前，赶紧也远远跪下了。

“怎么了？”李纤云凝眉望着江临简。

“这香你用了多久？”江临简没有回答，而是抛出一个问题。

“我不知道。”李纤云自然没心思管这些琐碎小事。

阿茵道：“回陛下的话，这香是上个月从还香司送来的。”

“上个月？何故朕从未闻见过。”江临简垂眸问道，他面无表情，不怒自威。

“因陛下喜龙涎香，故而陛下每次来，都换了香的。”阿茵垂首答道。

江临简望着依旧捧着香炉的阿春，道：“你是阿春还是阿夏？”

“阿……阿春。”

“那这一个月，但凡朕来了，都不是你点的香。”江临简说着，看向跪在云母十二花神屏风旁边的阿夏，“都是你点的。”

阿夏一听，浑身微微发颤，道：“是……是奴婢。”说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她一把抱住李纤云的腿，“娘娘，奴……奴婢害……”

她话未说完，就被江临简一把拽起，朝旁边一丢，阿夏被摔了半丈远，半天也爬不起来。

阿春亦是吓得发抖，想来扶又不敢。

李纤云依旧不大明白是什么情况，但也猜到许是那梅花香粉有问题。

“你这是做什么，慢慢审便是。”李纤云轻轻拉住了江临简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