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纤云也不知道她和江临简算不算和好了,她仍旧不大理睬他,可他毫不在意,故意激怒他也似乎打在棉花上。
想了许久,李纤云觉得应该是自己即将临盆,他是恐惹了自己影响到孩子。得出这样的结论后,李纤云更觉来火,男人果然就是只看中子嗣的,先前自己月份尚轻时也未见他如此让着自己,还当着自己的面亲手弑父,他是疯了!!
万一,万一生下孩子后。他让人把孩子带走该如何是好?自己怎么带孩子走?
她巴不得生下孩子后和他撇清关系,但孩子她绝对不可能给他。凭什么给他?就给个种?他怀胎十月了,他历经艰辛生孩子了?
他可去做他的春秋大梦吧!
李纤云这般想着忧思甚繁,随着月份越大,她越发多虑,可能这就是上辈子所说的产前忧郁症。
她原本并非这种悲春伤秋的性子,她自己都厌烦这样的自己。她思念起在禾城的日子,虽辛苦些,可多自在啊,自己管理着店里上下十余人,一起都由她掌控。
可回了这劳什子的破皇宫,她就再也不是掌控者了,掌控者是江临简。
所以,她就不该回来。
临盆之日越来越近,转眼还差十日了。江临简午时来陪她用了膳,进了腊月,折胶堕指风刀霜剑,天气冷得刺骨。
东宫主殿的地龙日日从早烧到晚,从未停过。李纤云在屋里亦披了件狐裘,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色,她青丝只以湖绿色刻丝发带系着,肤色愈发莹白,略显丰腴的脸不及曾经惊艳,却也多了几分娇憨,只是她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看着有些不好相与。
近日,李纤云觉得自己情绪愈发不稳定。她倚在黑漆描金椅上,轻抚已经很大的肚子,又抬眼看着江临简:“我想出去走走。”
江临简转眸看了眼大门,尽管门是紧闭的,但依旧能听见外头呼啸的风声。
“好,我陪你。”
站在一旁伺候的小蝶吓了一跳,她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终却忍住了。这些日子,无论皇上还是皇后娘娘脾性都不大好,她不敢招惹。
在屏风旁侍奉的蝉衣闻言,即刻去了屋内取了件厚实的鹤氅给李纤云换上。又扶着李纤云起来,小蝶见状,赶紧开了殿门。
李纤云被蝉衣扶着走出了大殿,寒风袭面,她冷得打了哆嗦。近日她脾性越发焦躁,必须出门走一会儿,心情才稍稍好了些。
她走路很慢,蝉衣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扶着,江临简忽然伸手牵住她,“慢些。”
蝉衣见状,赶紧松开了手。
江临简牵着李纤云在院子里走了一会儿,院子里白须朱砂梅开得正盛。李纤云抬手拈下一朵,尚未来得及看想,一阵风吹过,花在半空中打了个旋儿,须臾间随风而去了。
“想要花,让人送两树梅花摆屋里。”
“我想要自会自己说。”李纤云盯着空空如也的手心,淡淡道,“你今日无事做?一直跟着我。”今日江临简来得极早,都在这儿待了一个多时辰了。
江临简闻言笑了笑,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了:“嗯,我想你。”
“……”李纤云愣了一下,随即抽回手,蹙眉道,“别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