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其实你有没有发现过一件事?”
张廷玉皱眉。
“何事?”
“每次说到她的事情的时候,你其实也比旁人额外在意些。”
张廷玉冷笑起来:“看来是打你打得还不够,有闲心在这里觉得你哥与你抢女人。”
然后他怒而挥板把张廷珞又是一顿胖揍。打累了他才叫了人过来将廷珞移回自己院子,给他换衣服上药。
见到廷珞被众人抬走,被留在原地的男人面色有一瞬间的迷惘。
板子自指尖滑落,他的手垂了下来。
其实他是个很忙的人。活了三十余年,如今在最机要的地方供职,日日早出晚归。
这样的人生里,他与那个姑娘就见过两次面。坦白说他连她的模样都不太记得了。
可要说忘不掉,也真是忘不掉。
那是喜欢吗?不是,也不应该是。
但总归是特别的。
何况这次,大概又是她帮了他们……不是吗?一个弱女子,几次三番地成了张家的贵人。
这样想着的时候,他听到有人来报。
“二爷,门房上有封信说是给您的。”
有他的信?
这年头会写字的人不多。便是张家这样人家,往来无白丁,也不是所有人都会留信。何况门房能知道来交给主子,证明那不是什么破布烂纸条,一定是让他觉得应该配得上给他家官居四品的二爷的书信。
来人呈上一个檀香木匣子。张廷玉打开,信封很薄。
他取了竹刀小心地刮开印泥。信封上没有写这人的名字,也没有写是给谁的,仿佛来信之人已经借由上面的条件确定了它最后一定会到张廷玉手里。
同样,他没有留名字,但身份已经昭然若揭。信纸甚至信封都是御用之物,洒金描红薛涛纸,一年只得数百张,圣上只会在过年的时候赐给亲近的人写帖子。
信极短。
“赵申乔之事,她不知情。”
张廷玉脸色变了又变。
他原以为这事是年姑娘……总之她,得知之后托四贝勒找的关系。
因为那事终归与阿珞名声有碍。哪怕亲事没成,事情已经被捅出来了,之后再想议婚别人都会想起来,张廷珞曾经差点娶了罪人之女,现在那姑娘已经下狱了人都没了。
这样张廷珞真就只能过继个孩子了,配得上他的姑娘不会愿意与他结亲。如今事情解决了自然是好事,戴先生的命是保不住没办法,可是终究没有牵涉太广。
却不想这个忙是四贝勒主动帮的。
他没有因为阿珞对她有过非分之想就落井下石,也没有袖手旁观看一看自己妻子的反应。知道情敌有了麻烦,竟然出手相助。
他竟是这样的人……张廷玉想。那么其实他是配得上她的。
胸口那股酸涩之意被他强行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