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廷珞的第二张纸条很快递过来。
这次简洁很多:“放心,我虽不及你聪明,却也不很傻。否则考得比我差的人会有话要说。”
小白勾了勾嘴角,心情是难得的好。
张廷珞这交作业的速度显然把其他人也带卷了。仿佛是想证明自己不比张廷玉的弟弟差一般,其他人都变成最多半天交一篇。质量参差不齐,改改倒也能用。小白像个班主任一样快乐地改着作文然后下发,感觉自己手握生杀大权。
张廷珞也乖觉,第二次就开始交两张纸条。一张是正经文章,一张是夹带的内容。
这么通信,就跟上课的时候传纸条似的。
就是现在的场景或者更接近班长跟班主任传纸条,细想有点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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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小白回毓庆宫的时候,居然受到了传召。
这事很少见。他是挂在前院太子名下的太监,连太子妃按理都不该使他——太子妃也不会叫,她管不了太子,就在这守着她的一亩三分地过日子。
不过小白还是去了,因为叫他的人是多兰。她大概是想在前院见他的,但太子不在,她来不了前院。
这还是小白首次踏足毓庆宫真正意义上的生活区。
其实这个地方算不得很大,比起宫外的贝勒府都要小些,大概就是CBD一套大平层与市郊一栋带院子别墅的区别那么大。
这样小的空间里还居住着太子比其他人都要多一些的妻妾与小孩,怪不得他平时也不是很爱去后院,喜欢把姑娘叫到他的地盘去健身,可能单纯就是嫌后头太挤。
其时天色已暗,他穿过廊下之时听到一些屋子里头传来小孩稚嫩的声音,里头女子哄小孩的声音,间或有唱歌与哭闹。夜风中传来小孩子身上特有的奶香。
那一瞬间小白极其恍惚。一部分是他意识到那个“太子”或者那个“胤礽”,在一切身份之外其实还是某人的父亲,某人的丈夫。
而另一部分,极其讽刺的,是他自己因为这位父亲失去的一些东西。
他跟着多兰贴身侍女往里走到一处偏殿。
外面的人包括他自己估计都想不到,品级比一般贝勒嫡福晋还高的太子侧妃,在宫里其实也就住的采光不是很好的偏殿。没有独立的院子,环境甚至算不上安静。
他走进去向多兰行礼:“奴才参见侧妃。”
“不必多礼,”多兰立刻道,“你吃过饭了吗?”
又向左右道:“去上奶茶来。”
“吃过了,”小白道,“娘娘无需这样客气。”
多兰苦笑:“一杯茶而已,林三儿来我也倒的。倒是你,什么时候能对我不这样客气?”
小白:“……”他很客气?他一直以来不都对她很不客气?
“殿下不在,你在我这里很安全的,不要担心会有人责怪你,”多兰道,“你坐吧,坐我旁边。”
小白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多兰拉着他谈天说地,从蒙古的草原说到蒙古的蓝天,又像劝酒一样劝他喝奶茶。
他本该拒绝的,但他想起来多兰怀孕了。
孕激素的原因,女性的情绪会变得不太稳定,外在表现为十分感性。偏偏这时候孩子那狗爹又不在——便是在,估计也不会小意伏侍孩子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