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想赏奴才什么东西吗？”

“孤可没那么说。难不成你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做得很好吗？”

“奴才不敢。奴才向来怠惰，都是殿下宽仁容忍罢了。”

胤礽心想这倒是真的，也不想想他多久没打人了。

当然，主要还是怕把这个脑子打坏了。

“奴才确实有结仇的对象，不过死了很久了，”小白道，“不知殿下还记得否，年遐龄一案。”

那确实很久了，胤礽思索了一会儿才道：“记得。”

“年遐龄曾经非常宠爱他的一门妾室，在家里当作眼珠子一般地疼爱，以至于众人皆以为那人才是正室，而我额娘不过一个趋炎附势、出身卑贱的女人。”

胤礽对这话没什么实感，他虽也是嫡子身份却没被人真正意义上忽视过，且他母亲出身是帝国最顶尖那批，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

不过宠妾这事他在宫中呆了这么久自然最清楚。嫡亲的孩子对父亲的宠妾会有多忌惮他也明白，否则他当初就不会默认索额图去解决掉孝懿。

“记得，你后来还杀了那两人和他们的女儿吧。”胤礽道。

他当时就很欣赏这点。

“对，只是奴才听过一些只言片语，一直不明白，奴才父母早年应当也恩爱过，还生了两个儿子。便是佟氏年轻貌美又善于伏低做小，当时到底做了什么，让全府人包括年羹尧那废物，都认为她才是好的，我母亲是坏的。”

说到这里，他苍白清俊的眉眼难得地露出了一点真正的恨意。

“我母亲与他少年夫妻，自糟糠之时而至起势，最终却沦为他讨好明珠的工具人。我不知道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为了明珠可以杀妻，甚至差点杀了我。”

他整衣下拜：“此事奴才心中惦记多年，曾经也查过，只是未能查明。求殿下助我。”

胤礽看了他两眼，忽然道：“那你把头发留起来。”

小白似乎一下没想到他会说这个方向，笑笑：“好。但是编书那边又当如何？”

闻言，太子当时脸色就阴了。

但若非真有依仗，小白也不会拿这个来说嘴。开了一句玩笑，他立刻往回找补道：“不若奴才编书那边着紧些吧。”

胤礽的气这才顺了一点：“本就该紧着些，怎么着也得在明年圣寿前献上去，”这中间还得留出删改的空档，“要是再这样磨蹭，自你往下一人四十板子。”

小白低了头恭声道：“奴才明白。”

时间不多了，他确实得尽快。

=========

自打半年前，小白就被太子带到了詹事府，给了他一满一汉两个笔帖式跟着让他完成自己之前说的语法书。

詹事府里全是太子的眼线，他倒也不怕这两人被小白策反或者如何夹带私货。横竖在这方面这些人都是顶尖的好手，文书这种东西，只有过度解读的，没有认不出来的。

不过小白倒没有别的举动，做起事来规矩得很，甚至主动和太子提出给自己补完了一个合理的身份。

他现在算是詹事府的编外人员，叫白无影，直隶省人，十八岁，郁郁不得志，被太子北巡时偶然发现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