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说过的为了孤而活？”男人眼中讥笑之意几乎要溢出，越发加了把力，看指下柔软的面颊被他捏得变形发红，别开眼不去看他。

“张嘴。”他直接说。

小白垂着眼睛张开嘴。胤礽看了一眼，发现这人已满口鲜血，十分骇人，什么都看不清。他直接伸手进去触摸舌头找受伤的部位，那人似乎受了惊，下意识地一缩，被胤礽眼疾手快地拉住扯出外头。

还好，伤得不算深，毕竟他动作快。若是真咬下去了，便是不死，下半辈子也只能当个哑巴。

他甫一松手，对方就飞快地将舌尖收了回去。胤礽一怔，指尖下意识地摩擦了一下，上头还有些滑润的**。

和抹开来便显滞涩的血迹。

他轻声说：“想死？不准想。你信不信孤可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小白闭眼轻声道：“世界上那么多人，殿下何必非得要我？”

这话说得殊为无理。什么非得要他？他是什么东西。

只是自己可以不要他，却不能容许被他给拒绝。

“你是在为老四守节？”突然一道灵光划破脑海，这句话脱口而出。

说完自己却越发恼怒起来。

为什么又提到老四？他想要什么答案？这人就是在守着老四吗？还是这人已经完全忘记老四了？他都不想听。心情像面对一盘无解的象棋残局一般矛盾而烦躁，找不到任何发泄的出口。

“滚出去，”他自榻上起来，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滚出去！”

少年面色苍白地坐起来。他的眼角仍然是湿润的，半张脸上全是血，被他自己用袖口随便地抹了，只剩下唇上的一点血渍，湿润而妖冶。

即使是现在，他也还是很好看。

胤礽别过脸：“聋了吗？孤让你滚！以后不要再出现在孤眼前！”

终究没有再去收拾已经凌乱的衣服，小白只是像往常那样向他行了个礼，面容苍白却非仓皇，神色沉静如昔，就那样退下。

太子忍不住又往他离去的方向随手抓了块他能够到的最沉的东西砸过去。

那是皇上前几日刚赏的好墨，如今被无情掷于地上，散作无数碎块，在小白足畔地上留下一片污黑。

而太子怒意仍然不止。

他将看得见的几乎所有东西全砸了，一个人在满地废墟中呆了很久。这个时候三儿大略已经在屏风外等着了，但是不敢进来。

哪怕是三儿也是一样的。人被打就会畏惧，畏惧痛楚，畏惧权力，畏惧……他。

这就是最好的办法，最直截了当的办法。奖励与好处只会让人贪得无厌，就像皇阿玛奖励他的兄弟。只有畏惧与痛楚能长存，或者如果对方忘记了就再打一次。而当痛楚大得足够铭记在心里，对方便不会忘记。

就像三儿会恭敬地与他保持界限。这种时候除非听到征召否则绝不会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