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就走?遛他玩儿呢?小白无语。
这时他听到衣料摩擦的沙沙声,姑娘福身行礼应了声“是”,轻手轻脚地退了。
啊原来是让美人去。
小白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大雨天的让人家一姑娘三更半夜从这里走回她住的小院子,未免太缺德了吧。希望姑娘机灵点把外头的伞拿走。
其实要是姑娘愿意睡他宿舍也可以,但他现在是一太监,姑娘估计不会肯。
第二反应就是,他嗓子都哑了,叫他来干嘛,他又唱不了歌。
第三反应,难道是要让他守夜吗?他铺盖都没有,又躺地板?
晦气。
这样想着的时候,他听着太子不耐烦地说:“熄灯。”
姑娘还没走到门口呢就熄灯,当人的事情他是一件都不干啊。
但这时候为姑娘着想等于送她进冷宫。君不见这段时间总有七八个蒙古美人承幸过了,多兰还是被禁足?
和他扯上正面关系的一切事物,在毓庆宫中必然只会倒大霉。
于是他只是利索地转头吹熄了灯,等太子的下一句吩咐。
下一句吩咐没有来。
他在黑暗里数着秒站了少说五分钟,就当他在思考太子是不是要让他罚站一晚上,并且感觉被淋湿的半边身体越来越冷的时候,忽尔感受到一阵极快而强大的力度传来。
快到耳朵似乎是在身体失去平衡之后,才听到猎人在黑暗中发动攻击的声音那样迅捷。
手臂被抓住,小白被扯得身子转了半圈。尔后就着这个旋转的动作,他那件被雨打湿的外套被扯下来,在黑暗里哗啦一声掉到了地上。
而当碍事的外衣被去掉以后,背后那发力的人似乎满意了,手臂按住他的肩膀,将他生生按得坐在了床沿上。
整个过程不足五秒钟,而形势与气氛已经变得无比诡异。
幸好这会儿没有灯光,否则小白浑身立起的鸡皮疙瘩也就无所遁形了。
可是即使没有灯光,肢体瞬间的僵硬也是骗不得人的——眼下这情况远远超出了他的算计,进入了突发紧急事件的程度。
面对这种紧急事件,以前他当然有别的行事方式。然而那种冷静理智在太子面前只会引起戒心,且有悖于他先前一直柔顺听话的风格。
但要是现在还继续柔顺听话跟之前的“狗儿”一样,岂不是送菜吗?还真接受双人运动的邀请啊?
脑中的每个神经元都极速地思索着——
他是谁?哪个人设能帮他脱离眼下的困境?
是太子的弟妹、四侧福晋年无双?
还是太子的囚徒,夹缝中的狗儿?
还是毓庆宫司帐太监,小白?
还是……
一弹指六十刹那,一刹那九百生灭。
须臾间,小白已拿定了主意。
他的身体仍然紧绷,甚至在身后那人触碰到他时也是如此。
甚至还倒抽了一口冷气,仿佛他根本没有冷静一般。
就这样任由胤礽,隔着一层轻薄的夏布衣裳,贴上了他冰凉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