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很坏。像在挑衅她一般。从随手给了纪念一个庶妃的名分方便纪念管家,到后边收下了南边官员送来的女人。
他想哪怕她生气呢,如果生气了,会不会给他托梦。
或者如果她其实没死,那更好了。她一定会心疼玉桃,不让他这样对待玉桃,无论如何都会想尽办法杀回府里把玉桃救走。
他等了很久。
无论是人是鬼,都没能等到。她甚至吝于出现在他的梦里。
这样一看,她才是真绝情。
“我今天见了太子。不知道为什么,他让我带着阿旻和阿柱过去。”
男人絮絮叨叨地说着。
“他说我现在有个侧福晋的位置空着。”
“我突然想起来,皇阿玛可能会随便指个女人过来。就像那时候他突然把你指给我一样。”
“不,我不是说你是随便的女人。”
“但皇阿玛或许的确会指别人过来。”
“生不生气?是不是很生气?生气了就来跟我讲道理。你在吧?你不闷吗?”
“你还是天天画画吗?我给你烧了那么多炭笔和纸,够用吗?是因为够用了,所以不来找我吗?”
“早知道就不给了,连句谢谢都没有。”
“蒸汽机还是跑不动,我们在想办法了。你留下的图纸一点都不详细,你既然懂这些,为什么不多画点?在这上面浪费几万两银子了都。”
“你不可惜吗?可惜的话就赶紧把完整的设计图托梦过来啊。”
“对了,阿旻和阿柱要开始认字了。”
“纪念说她可以教,但我决定让她去带第五届扫盲班。”
“反正我很有空,我来教。”
“如果你还在,你会和我抢吗?”
“你为什么不说话,连阵风都不吹。”
“你是不是又在骂我是年过半百的四爷爷。”
“再过二十年,我就真的变成四爷爷了。”男人扯了扯嘴角。
“但你不会。你会永远年轻。”
他转过头,看着香案上有些泛黄的画像,亲吻自己的手指。
左手无名指上,是她做的那枚木质戒指。扣在他指间,仿佛她仍与他十指交缠。
“你再……等等我。在去见你之前,我还有必须做的事情。还有我答应过你的事情。”
“但如果等不及的话,先走也行吧。反正每次都是我走向你。不管在哪里,在哪个时间,我都会找到你的。”
男人轻声说。
雨停了,有微凉夜风吹过堂间,似乎在轻抚他湿润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