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风雨如晦鸡长鸣(1 / 2)

四爷回到屋里,随手拿支炭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索额图”

又在旁边写上“太子”“直王”“明珠”,在明珠的名字下方划了一道杠。

笔头在索相的名字旁边轻点,他陷入了沉思。

按他们的分析,索额图早该死了。

当年年遐龄的事没干倒纳兰明珠他就很意外。回京城之后询问过戴铎,戴铎冷笑了一声:“圣上要留着明相制衡索相,没这么容易杀他的。”

明索二人都是满州勋贵,多年老臣。就算不再给他们挂实职,他们站在那里,就像一面带有号召力的鲜明旗帜。

结果去年明珠终于被斗死了。皇上收拾他的时候翻出的旧账多得令人乍舌,年家的事情也被翻出来再说。

早就掌握了那么多罪证,却为了“制衡”没有轻易处理,直到平衡实在无法维系,才来收拾残局。

这就是政治。

——只是那件事太奇怪,他们原本都以为应该是索额图先死,再到明珠被收拾,可不知道太子在里头如何斡旋,竟奇迹般地保下了索额图。

戴铎道尽管如此,不出一年索额图必亡。果然一年之期将满,便传出索额图被捕的消息。

奇怪的是太子的应对越来越有章法,也越来越多奇招。

纵观这几年太子的行事,贤德且机敏到让人感觉反常的地步。可若说他是真的变得贤德了吧,与他共事监国的时候又分明会觉得并非如此,只是在应对皇阿玛的时候许多表现如有神助,本质上太子还是那个太子。

背后指点他的人不是老朽的索额图,也不知道是谁。

这次还连带坑了乌拉那拉·费扬古,也就是四爷的正牌丈人。

不过四爷当初对年遐龄秉公执法,如今也没有逆势去求皇阿玛放过费扬古的意思。索额图与明珠针锋相对却是一丘之貉,费扬古与之狼狈为奸,也不算什么好东西。四爷这两年以韬晦为要,这种本来就不占理的事听都懒得听。

唯一做的就是把他的嫡长子弘晖从四福晋院子里接出来,放到庄子上去种痘了。

种痘之法也是新的,让人试验了两年没有任何问题,才敢放心地叫弘晖去接种牛痘。

做到这个份上,他很对得起福晋了。

但对方却并不是这么想。

大约半个月前,福晋在门口跪了一天,想求他找人去救她的父亲。

那一幕四爷到现在也还记得。福晋在他拒绝之后的态度转变,出言威胁与诅咒,甚至用他从南边带回来丢在后院的十个美人相威胁,全都被他看在眼里。

她离去时说了句话,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其实放在几年前他再不愿意大概也会去奔走一下,也会努力为那十个姑娘争取一些生存空间。可现在他对这些事总有种置身事外的疏离感。

是记起了什么,还仿佛在期待什么。

最后他也没管,看不过去的纪念出手了。直接将每个人的住处全部隔开,饮食与日常所需一律走前院支取,福晋与其他人除了份例待遇上的差别,权利已几近于无,形同被废。

“你会觉得我太无情吗?”他扬声问。

应该不会吧,她自己说过的,“当官就要对自己的岗位负责,不合适的人就不能做,否则只会坑害人民与同事。”

“我也没有让人把她怎么样。那十个女人也是,都是做给别人看的,你应该知道吧。”

其实她不会赞同这个做法。纪念当时也是这么说:“主子绝对不会同意您把别的女子当工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