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榻上，四爷枕在她腿上，一路被她摸着脑袋。

“辛苦你啦，你真是个很好的哥哥。”她温柔地说。

复归德妃名下的时候，四爷自己也不过十三岁，放在21世纪也是刚要开始叛逆期的主儿，面对浑不吝的熊孩子只能生受着。但你要说世界对四爷不公平吗？他在孝懿那里获得的一切——眼界、教育、曝光率，大概也不是当初的德妃能给的。

所以不管怎么想，都还是这种一夫多妻妾制，大家还把儿子混着养的制度有问题。

“咱们以后的孩子还是谁生的谁负责养吧。”无双道。

“那是自然，满京里也找不出一个能比你好的女子。”四爷闷闷地说。

“行啊，小嘴这是越来越甜，”无双笑道，“关于十四的事情嘛，我有些想法。”

四爷把耳朵竖起来：“你说。”

“首先不管出于什么动机，我觉得他小时候对你做的事情，像往你鞋子里丢小石头啊，老是找你麻烦还不让你看额娘啊，是真的很欠揍。”无双摆明车马。

四爷点头，像个被撸的猫一样哼唧了一声。

看，要先顺着毛摸。

“不过，我认为额娘的话也没错。”

“什么？”四爷立刻要从膝枕状态退出，被她用手掌无情镇压。

“你先听我说完……就是，很多人其实表达‘喜欢’的方式是不一样的，”无双缓缓地说，“或者说，有很多人其实不知道要怎么表达‘喜欢’。你看，我以前也是这样的。”

四爷有点不服气：“你们哪里一样？”

“唔，比如我其实已经喜欢上你了，但是我不好意思承认，就只好拿交易对象这种话来糊弄一下自己——这样如果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那我也不丢人嘛，我就可以说我不喜欢你，我只是关心我的交易对象。”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难得的直白却让四爷在黑夜里脸有点红，又有点得意：“你就是喜欢嘴硬。”

无双无奈地笑笑：“对。”

“非要我逼你你才肯说真话。”

“对对对。所以我要说的是，有些人可能背地里很关心你，又不知道怎么说，还不好意思，就只能通过一些使坏的方式来吸引你的注意力。”

“你是说……十四？”

“对啊，你回想一下，他是不是只有在面对你的时候特别容易炸毛？”

炸毛这个词过于形象，四爷一听就笑起来。无双也不等他回答，继续问：“他是不是看起来对你态度特别差，但是又老是主动来撩你？”

是，有时候四爷真想骂他是不是犯贱。

“还有就是，如果有很多人在场，你对别人比对他要好，他就会表现得特别幼稚、特别欠揍？”

四爷想反驳，又想起来那次十三和十四打架的事情。其实后来十三说他俩打过不止一次，可十四通常都会当场道歉。

唯独他一护着十三，十四就跟疯了一样逮谁咬谁了。

他心里思考着，也就没留意到无双像在捏饺子皮一样捏他的脸颊，同时还说：“这样吧，毕竟你和他关系差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心里犹豫也正常。如果还没有办法确定，我给你一个判断的法子怎么样？”

四爷奇道：“你且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