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最后回府的时候天都要黑了。无双白天睡了一天,总算不是中了瞌睡虫的样子,也就轻易发现了四爷吃饭时一直在走神。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和德妃和孝懿之间的过去太复杂,他先前不愿意说,她也不打算问。
不过那是以前了。现在更放肆的事她也做过,遂开口:“下午都跟额娘聊了些啥?”
四爷道:“很多。”
“真是信息量丰富的两个字啊,”无双诚恳地道,“我上次听到这么言简意赅的废话还是上次。”和年羹尧发收费短信的时候。
她本意是看他心情不好,勾引他斗两句嘴,不料他点点头直接道:“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这话怎么听起来像在找茬?无双瞪圆了眼睛,好在四爷马上意识到有歧义,补充道:“额娘说心情舒畅可以让你现在的症状减轻一些。”
无双八卦之心顿起:“你去问了额娘?她还说了啥吗?”
四爷思忖着道:“说她怀我的时候这些她都经历过。最严重的时候别的都吃不下,只能吃豌豆黄儿。”
“那个不是你最爱吃的点心吗?原来是胎里养成的。”无双一针见血地指出。
四爷点点头,他听额娘说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无双继续道:“其实你长得也很像她。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感觉,单论长相你更靠母亲一点。”
因着孝懿的缘故,这句话四爷从未听人说起过,此时从无双嘴里说出来,有种击中心灵的感觉。他惊道:“真的?”
“是啊,”无双坦然道,“虽然我也就选秀的时候远远地见过她一次,不过认识你之后就发现你和她长得很像。”
“倒是很多人说过我和十四长得像。尤其这两年他长大成人了,有些人说看背影偶尔都分不清我们两个。”
无双失笑:“怎么可能,你俩完全不一样好吧。”
四爷微讶:“可别人都不这么想。”
无双耸耸肩:“我管别人怎么想,反正在我看来你俩完全不同。”
这话让四爷有些微妙地高兴,但很快就想起什么似的:“今天额娘还和我说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说她以前怀我的时候症状和你如今一模一样,想来这是个儿子,像我。”
无双一向是无所谓男女的,摆摆手道:“还有呢?”
四爷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疑虑重重地道:“她说十四一直很喜欢我。”
“很正常啊,你是他唯一的亲哥哥嘛。”无双顺口道。
“可是我怎么从来不觉得?”四爷一脸疑惑,“他的喜欢就是在四五个兄弟面前反驳我让我下不来台?在我好不容易去给额娘请安的时候刚进门就和额娘说他要如厕,还一定要额娘陪他?还有我说什么都不肯听?”
怎么听起来这么幼稚?无双按了按眉心:“细说,我给你分析分析。”
然后她就听了长达两个小时的诉苦。刚开始她摩拳擦掌,中途她笑而不语,最后她脸色诡异。
有好几次四爷深呼吸停下来问她:“你听这些会不会心情不好?”
“不会,你尽管说,我最喜欢听故(八)事(卦)。”无双立刻表示。
得到她的鼓励,四爷讲得越发带劲了。有几次情绪上来他还拍桌子,她拉过他的手来一看手掌心都是肿的。
无双总结了两个经验:第一,男人多话的时候也可以很多话;第二,他今天情绪应该是真的很激动。
至于故事本身,基本上就是一个熊孩子的成长史。这种事情在哪个年代都不算罕见,家里有一个孩子特别受宠,另一个就难免受点挤兑。而当另一个孩子本身又经历了一系列类似收养的事件,较晚才回归原生家庭的时候,就越发尴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