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生锈的大剪刀递了过来。
华锦想避开,但那手已经捏开了她的嘴,卡着她的双颊,要将剪刀伸进去寻找她的舌头!
极度的恐惧与惊悸中,她胡乱地叫道:“救命!救我!原谅我!我错了!救救我……无双,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甚至没有感觉到钳制住她的人已经松开了手,华锦不知道叫了多久才因为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而停下来。她咳了好一会儿,泪眼矇眬地发现只有自己倒在木板**,四贝勒与无双还站在那里,四贝勒仍然抬着一只手,仿佛随时要叫人再来剪她的舌头!
华锦大喊:“救我!我错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她想磕头,但是手被绑住了,动弹不得,只能像一条蚯蚓一样乱拱。
无双见状,与四爷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会意,摆了摆手,傅鼐立刻带着其他人避了出去。如此,牢房中就只剩他们自己的人。
无双轻声道:“把你知道的,与年遐龄、我母亲、你额娘有关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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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锦回家的时间比无双出嫁的日子还要早一点。回到武昌正是春末夏初,红着眼圈的额娘向她伸出手来,两母女抱头痛哭了一场。
第二天,额娘就寻了个由头令人断了谢氏那边的用度。不料过了两天就有人报告说,有一个丫头叫青儿的,在厨房使银子令人做了饭食,自己带去给谢氏。华锦大怒之下带人将青儿打个半死,还在她房里搜到了很多银票——远远高于她那个身份地位该有的存银。
她去了五枫斋,掌柜拒绝承认自己与谢氏或者谢氏的丫头有联系,所以,银子一定是谢氏或者青儿偷的。至于具体是谁,什么时候,怎么偷的,已经不重要了,反正谢氏也不会照实说。
可是谢氏就是不肯认错,她也不肯跪拜额娘。丫头在后边踢她的腿弯,她宁可倒在地上被人打也不要跪别人。华锦气得骂了很多难听的话,但谢氏只是看着她,没什么表情也不说话。
就在华锦忍不住要拿出鞭子的时候,阿玛来了。
华锦当时想扑上去撒娇,多说些拱火的话,可阿玛的表情十分阴沉。额娘对她摇了摇头,华锦就知道不要上去惹阿玛生气。于是她就只是站着,看谢氏哭着对阿玛说,她没有偷钱,这些年她一直修身养性,想为以前做错的事赎罪,可是她真的没有偷钱。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不过阿玛并不想听。
他对谢氏说:“你养的好女儿。我花了二十多年做的事情,被她一人全毁了。”
谢氏十分惊讶。华锦这时才想起来武昌这边除了寥寥数人,大家并不知道二丫头在京城被指婚的事情。华锦心里生起一丝希望,问阿玛:“二丫头怎么了?难道犯了什么错叫人拿住了?”
阿玛一脸烦躁:“她好得很。四贝勒眼里除了她,竟再没第二个人了。现在明相得知此事,修书来问我是否两处押宝,明着跟了直郡王,暗地里又串连四贝勒。”
他冷哼一声:“我欲告诉他,我只当没这个女儿。然常言道‘血浓于水’,单凭书信,如何能取信于人。”
阿玛看向谢氏的目光十分冰冷:“你嫁给我四十年,一直只是个无用的内宅妇人。如今年老色衰,恩义断绝。既然是你的女儿让我失信于明相,便由你为我将这份信任讨回来,还了你四十年欠我的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