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你骗人……”华锦轻声道,眼瞳都黯淡了。
“若你是佟家真正的表小姐,进京那日就会受尽趋奉,而不是到了选秀时都没人知道你是谁,”四爷冷笑,“佟国纲一支现在的掌事人鄂伦岱,最讲究血脉正统。他异母弟法海是婢妾所生,亦不为他所容,况你额娘浑身没有半滴佟家的血。”
“你现在不过是个犯官之女,自己身上也有谋杀未遂的罪名。你阿玛已经被下狱,额娘也受了牵连。她不过是个义女,佟家与你们从不走动。而你父亲效忠的纳兰明珠,他那样圆滑的人,碰到这种情况只会断尾求生,根本指望不上。你的两个异母哥哥自身难保,没有人能救你。”
青年平静地继续陈述:“你如今唯一得救的方法,是跪下来求你唯一的妹妹,让她满意。如果你成功了,她或许会愿意为你说话,让你少些痛苦。”
他的笑容十分嘲讽。
华锦在发抖,她一直在发抖。上下牙相碰仿佛害病似的,手指上和额头上的伤口还在痛,但是她仿佛感觉不到了。
四贝勒一来,没有对她用刑,说的这些话却比直接判她流放三千里还要让她绝望。
死亡的利剑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真实地悬在她的头上。玉青被砍那一刀时的鲜血也溅到她的脸上,血液滚烫带着铁锈味儿,她就那么看着陪了她十几年的丫头没能发出一下声音,直接地就那么倒下去。
华锦的目光游移着,捕捉到室内的张廷珞。
少年亦看着她,目光之中似有悲悯之意。
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她愿意当他的侍妾,只求他救自己出这牢笼,不,粗使下人也可以,什么都可以。她不要被流放到宁古塔去,她一定会死在路上的!说不定还没有出发就会叫狱卒给糟蹋了,怎么可以!
她正要张口,骤然感到一阵如同化为实质的恶寒笼罩了自己。
华锦小心地将目光绕过四贝勒,就见无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又是她。
她果然不想让自己染指张廷珞。四贝勒还在这里,她就敢做这种事……为什么?为什么四贝勒不杀她?这样明目张胆……贱人,贱人。“贱人!”
华锦想伸手捂住嘴,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被绑着就没有松开过。
她……她说出来了。
完蛋了,她会被怎么样?
似乎为了回应她心里的那个问题,四贝勒怒道:“你找死。”
令华锦万分惊恐的是,四贝勒下一句竟是:“将她的舌头剪了吧。”
她吓得几乎昏厥过去,拼命蹬着木板想往后缩,可是脸已经被人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