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的尸体,一并带去吧。”李璟行温言道。
云景点了点头,寻了推车,将尸体放置其上,推着去了沈牧的家。
行一路,云景便叫了一路的:“沈牧,回家!”
李璟行并未阻拦。
民间有此说法,若是横死别处,魂魄会一直守着尸体。
带着尸体回去之时,走一路要喊一路,魂魄才会随着尸体找寻回家的路。
宅子依旧破烂不堪,云景出声唤道,“婆婆,沈牧已随我们回来了。”
只是,迎出来的并不是老婆婆,而是一个中年男子。
“你们是谁?”中年男子皱着眉头问。
“官府之人,来送沈牧尸体。”
中年男子恶狠狠道,“那畜生终究还是死了吗?”
说着便看到了后头的尸体,甚至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对着那尸体一阵踢打。
大抵是累了才停下手,站在一旁喘着粗气。
云景与李璟行相互看了一眼,并未说话,倒是云星辰道,“你是沈牧兄长?”
中年男冷笑道,“就是因为这个畜生,我连父母一并失去了!”
云景心中一紧,忙冲进了屋中一看,那瞎眼老婆婆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上前查看一番才知道,老婆婆早就没了气息。
中年男人跟进来,见云景没有坏心思,只靠在门框上道,“大抵是知道她最爱的儿子死了,也跟着去了。邻居唤我来瞧一眼,我赶到时她已悬梁多时。现如今,我已托人去寻我那两个妹妹,想来午时应该能赶到。”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云景转头看着中年男人,“这老婆婆说她只有一个独子,就是门外的沈牧,你与你口中的妹妹是怎么回事?”
中年男人苦笑,“自打那畜生将父亲气死之后,母亲疼爱他,又见我们不愿意接济那畜生,便与我们断绝关系了。平日里只对外道,只有沈牧一个独子了。若不是相交数年的邻里邻居的,想来也不知情。”
中年男人说他叫沈峤,是沈牧兄长。
自打沈牧迷上赌之后,输到家徒四壁,沈峤见父母纵容,又劝不住弟弟,心灰意冷,便与妻子搬出去住了。
离开的代价是净身出户,夫妇二人所有的东西都被留下了。
据说没多久,兄嫂留下的那些东西也被输了个干净。
实在是没有值钱的东西了,便去两个妹妹家打秋风,待将妹妹家也逼不出什么了,便去亲戚家偷、骗全数用上一通。
因为这事儿,亲朋好友也都上门寻两位老人,劝着让其约束沈牧。
奈何,老母亲只道,“他还是个孩子,你们那些三瓜两枣值什么钱?只要我儿高兴就成!”
老父亲也曾想过管束儿子,但是拗不过自己的妻子。
每每老父亲张口管束,老母亲便将儿子护在身后,与丈夫争吵,“我就这么个幺儿,他想要什么我就给什么,你凭什么管束他?”
这样终日吵闹终究不是什么好办法,于是老父亲也就妥协了。
最后一次,是沈牧回家讨钱去赌,被老父亲撞见,老父亲到底是忍不住,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