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心求死，若是真有人撞见她杀人弃尸，将她扭送官府，她也不会抵抗。

但是，那夜偏就无人发现。

“是为了让那些赌鬼瞧一瞧，爱赌就是这个下场！”刘慧苋并未隐瞒，“我也要让他明白，因为赌，他才丢了性命。”

云景这才反应过来，发现沈牧尸体附近有两个赌坊。

前来大理寺报案的，也是从赌坊里出来的。

那人赌了一宿，输的一塌糊涂才出来，一出来便瞧见了那具无头尸，吓破了胆。

连滚带爬去了最近的大理寺，报了案。

“你知道官府的人会找去，可是你却没有逃。”云景面带怜悯道。

刘慧苋凄惨的笑了笑道，“逃？我往何处逃？我的卖身契在老鸨手中，我没有赎身钱。更何况，我的孩子都已经死了，杀了那两个畜生，我也该去保护我的孩子们了。”

云景突然一阵心慌，电光火石间，刘慧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下头上那根银簪子，狠狠扎进了胸口中。

刘慧苋一系列的操作让云景和李璟行愣住了，也让吓傻了记录的官员。

云景忙冲上去查看刘慧苋的伤口，只见鲜红的血突突往外涌，无论云景怎么捂都捂不住。

刘慧苋看了云景一眼，头一歪便去了。

云景鼻尖一酸，差一点落下泪了，强忍悲痛，抬头看着李璟行，摇了摇头。

李璟行叹了叹道，“是个可怜人，却也是个凶手。”

随后，李璟行带人去了刘慧苋口中的废宅，命人将枯井中的脑袋和双手打捞上来。

云星辰将其和尸体缝合在一处，若不细看，也瞧不出这头颅和身体分家过。

由此，还得了李璟行一句夸赞，“手艺越发精湛了。”

云星辰一脸自豪道，“自然，跟在大人身边这些日子，我可不是光吃饭不干活的主。”

李璟行与云景商量了一番，还是决定将沈牧已死的消息告诉沈牧母亲。

毕竟，怎么说沈牧也是她的儿子，若是连儿子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余生她都不会心安。

只不过，云星辰不太同意，“若是老婆婆得知爱子已死，丧失了活下去的心念，岂不是害了一条人命？”

“更何况，我瞧那婆婆也没有多少年可过，为何不能让她安度万年，定要让她承受丧子之痛？”云星辰一本正经道，“娘，你既能收留红缨、秦氏，收留一个瞎眼老婆婆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即便觉得将其带在身边不方便，也可送到道观之中，每日多添些香火，让老婆婆过几日舒心的日子。”

云景看着儿子苦笑，“并非我不愿隐瞒，而是瞒不住了。”

“只要有心，如何瞒不住？”

“你还记得我们怎么确定那具无头男尸是沈牧的吗？”

云星辰点了点头，云景这才道，“那位老婆婆已经知道儿子不在人世了，我们临行前说的那句，是为了让我们辨认尸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