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见你有勇有谋,从前你们冯家军也是去过棠州剿匪的,我且问你,这在边塞行军和你们在沿海剿灭海盗,有何不同?”方秉槐这一来便给罗副将出了个考题,她也是想看看这罗副将到底有几分本事。
虽然今日她也算是在众将士面前树立了威信,可毕竟她是新官上任,对冯家军内部的情况还不了解,所以这要做的第二件事情便是在冯家军中栽培几个自己的亲信。
罗副将略微思索了一会才回答:“末将觉得主要是有三点不同,其一便是地理环境不同,沿海地区多是水站,因此操纵船只,适应海上生活便显得尤为重要,但是棠州处在边塞,山脉连绵纵横,和沿海地区大不一样;其二便是天气条件,沿海地区夏季湿热,冬季阴冷,气候还算是比较宜人,但是棠州的冬季却是天寒地冻,弟兄们上次剿匪一行便直喊受不了如此寒冷的天气,好多弟兄都冻死在了路上,更别说打仗了。”
“最后呢?”
“最后便是北凉人和那些海盗的作战习惯也不同。北凉人擅长骑兵,机动性很强,时不时便能前来我们的营地骚扰一番,令诸位将士都苦不堪言,晚上时不时便要应付北凉人的突袭,休息不好,以至于白天也没有精力作战。”
“不错。罗副将,你所说的这三点,确实是冯家军与北凉作战最大的劣势,可也是最大的优势。”方秉槐如此说道,引得罗副将不免有些好奇,怎么这劣势就成了最大的优势了?
“罗副将,我见你也是可用之才,从今日起,我仍旧任命你为我的副将,不过有一件事情你得替我去办。”
“将军但说无妨!”经过今日一战,再加上听过刚才方秉槐那一番话,罗润知对方秉槐那是十分敬佩,他跪下领命说道。
“古人都说,这‘任人唯亲’不是件好事情,可我现在就要你们任人唯亲。”方秉槐道。
罗润知颇有些不解:“还望将军明示,何为任人唯亲?”
“如今这冯家军的兵源,大多都是从各地征兵而来,诸位士兵质量良莠不齐,有的是自小便学过武,自愿参军报效国家,有的乃是被逼无奈才参军,反观北凉人,个个都是身强体壮,人高马大的,我们如何能够打过北凉人?并且如此征兵,只会让整个军队人心涣散,彼此之间互相不了解,不信任,自然也就拧不成一根绳子。”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所以首先我要解决的,便是这个问题。你且传下令去,从今日起,你亲自挑选信得过的人为你的副手,然后你的副手再亲自挑选营长,营长挑选伍长,伍长挑选勇丁。如此由根而生干、生枝、生叶,才能让全军上下一气所通。”
罗润知点点头,觉得方秉槐说得十分有道理。
“还有那些贪生怕死,不愿上阵打仗,又或者两军交战时临阵脱逃的人一律遣送回家,这冯家军看似有几十万兵马,可实际上在战场上无畏厮杀之人却寥寥无几,我的兵,在于精,而不在于多。”方秉槐又道。
这便是昨日她思索之后,对于江子书所说的兵源问题而做出的应对之策。
当然,这还只是最简单的一个方面,要想训练好一个军队,这还远远不够,接下来要解决的便是冯家军不适应棠州环境,以及对北凉骑兵的问题了。
“另外,冯家军须得军纪严明,按照束伍成法,每营五百人,包括营长一人和哨官四人,你今日且先去把我交代给你的第一件事情办好,明日这个时辰,你带着选好的营长前来见我,我再做下一步的安排部署。”
罗润知道:“是,将军。”
今日听完这方秉槐的一番话,他心中顿时燃起了熊熊烈火,他知道,如今元宁国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