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明殿中。
一个侍卫从侧门而入,得了景文帝的准许之后,在他耳边低声耳语了一番,随后又匆匆从侧门离开。
等到那侍卫离开之后,太初先生才从屏风后边走了出来。
景文帝看了他一眼道:“方秉槐带兵倒是带得极好,你放心,有她在,棠州那边应该是万无一失了,你只管坐收渔翁之利。不过还有一个消息我想你应该会很感兴趣。”
“哦?”
“说是这北凉王得亲信库伦从棠州那边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自称是胡历部落的人,我怎么不知道,你们部落在棠州还有人?”景文帝这一番话看似说得风轻云淡,实则却是在质问面前的公子哥。
太初先生微微一笑道:“不过是胡历部落的逃兵罢了,就凭那些人,也配自称是胡历部落的人?”
“他最好不要影响我们的计划。”景文帝淡淡说着。
“放心吧,与其担心我这边,皇上你倒不如担心担心自己,那五万暗卫两日之后便可以抵达北凉都城,现在北凉大部分兵力都集中在棠州,想来都城防守兵力应该是不足的,你我内外夹击,待到击退北凉之后,各取所需,我们的合作也就到此结束了。”那男子如此说道。
景文帝听到那五万暗卫心中便颇有些不满,虽说两人是合作关系,可若是这位太初先生不调走那五万暗卫,那么他也不至于会将陆修名留到现在,用陆修名去要挟方秉槐。
那男子又问道:“这解药,皇上是不打算给了?”
景文帝摇摇头:“若是给了,你就不怕他们东山再起?”
“嗯,那这陆大人皇上你又准备如何处置?”
“自然是等到棠州那边局势稳定之后,收回兵符,再暗中杀了。”景文帝说出这番话时几乎面不改色,似乎违约杀人对他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情了。
太初先生也猜到了。
前朝旧臣,前几日还是内阁次辅,如此聪明之人,景文帝定然是不会留的,只是可怜了。
他啧了几声,然后道:“先走了。”
随后他又从窗户一侧翻了出去,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景文帝似乎也习惯了此人来去无踪,转而坐到了龙椅之上。
他一步一步算到现在,眼瞧着大计将成,心中不免有些担忧和焦急。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小心。
而另一边,在北凉人的营帐之中,卓玛也在焦急等着库伦。
两日之前她收到了库伦从棠州送来的八百里加急密信,信中说情况有变,让卓玛先按兵不动,不要和景文帝起正面的冲突,他随后便会前往玉京同她商量之后的棋应该怎么走。
“王上!”
正在卓玛想得出神之时,库伦的声音从营帐外传来,她想都没想便回答:“快进来!”
跟着库伦一同进来的还有另外一个中年男子。
他穿着元宁国的粗布麻衣,脸上有微微胡茬,皮肤黝黑,看着孔武有力。
库伦介绍道:“王上,这位便是胡历部落的旧人,名叫瓦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