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秉槐在这阁楼之中又搜索了一番,没有再发现别的不同寻常之处。
这阁楼之中大大小小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图纸和建造模型,俨然就是江岱的另一个“工作场所”一般,她倒是没想到江岱还有这般技能。
估摸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她按照记忆将那些图纸收回原位,然后偷偷走了出处,又回到了柳氏的房间。
此刻那柱香差不多已经燃尽,景湛也正在给柳氏施针,这倒是让方秉槐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低声问景湛道:“你什么时候竟然还学会针灸了?”
景湛苦笑一声:“我家主子吩咐的,我能有什么办法。不过是学习了一番这些穴位和扎针的手法,这都是最基础不过的东西了,不过确实是有活血疏通的功效,只是不知道对这柳夫人有没有用了,但是我家主子的意思是就算是做戏也得做足了,不然侯爷会起疑的。”
方秉槐看景湛那般苦不堪言的模样差点笑了出来,然后又问:“可还需要我帮什么忙?”
景湛道:“还差最后一针了,麻烦方姑娘过来帮我付着夫人的手。”
方秉槐闻言上前帮景湛扶住了柳氏的手,她轻轻抬起柳氏的手腕,不经意瞥到柳氏的手掌,发现柳氏中指和虎口处都有很厚的老茧,这让她有些不解,按理来说这种贵家小姐应当都是芊芊玉指,她曾经见过裴徴君的手,细嫩白皙,就算是偶尔会做女工,但是也不会像那些玉霞坊的姑娘们一样磨出老茧。
她记得这柳氏家里也算是大门大户,应该不至于让自己的女儿干粗活吧。
况且就算是做女工,也不应该在虎口处有老茧。
“方姑娘,可以放下了。”景湛说道。
“好。”方秉槐被景湛一番话拉回了现实之中,连忙又将柳氏的手腕放了回去,此刻柳氏看着就像是一个稻草人一般,躺在**,浑身都是针。
“这真的靠谱吗,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侯爷定然不会放过你的。”方秉槐瞧着柳氏浑身都在冒着细汗,脸色也越来越苍白,颇有些担心问道。
毕竟这针灸之术也不是一两日就能速成的,她只怕景湛要是一不小心扎错了穴位,柳氏出了什么问题,那今日之事不就暴露了。
景湛却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说道:“放心吧方姑娘,来之前我已经在我家大人身上试过了,能不能治柳氏的病这我倒是不清楚,不过肯定是不会有什么副作用的。”
方秉槐听完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然后又去打了一盆水,用帕子给柳氏擦了擦身上的汗,又等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景湛这才把那些银针一根一根取了下来,取银针的过程中柳氏偶尔还会发出一些呻吟。
待最后一根银针取下之时,柳氏微微皱眉,突然剧烈咳嗽了几声,紧接她坐起身来往床边吐了一口鲜血,整个人剧烈喘了好一会的气,看到方秉槐和景湛二人,颇有些惊讶问道:“方姑娘?这位是?你们怎么会在此处?”
方秉槐本来见这柳氏吐了一口鲜血心中还想着大事不妙,以为景湛真的把她治出了什么问题,可现在又见柳氏神智清楚,说话也有条有理,又好像确实比之前有些好转,这才送了一口气道:“柳夫人,这位是玉面圣医骆温言骆公子,今日是受了侯爷所托前来给夫人治病的。”
当着景湛的面叫他骆温言,方秉槐心中终归还是觉得有些别扭的。
柳如溪听到侯爷二字,颇有些不屑道:“子书的死活他都不管,怎么还有心情管我的死活,死了才好呢。”
柳如溪似乎对江岱颇有怨言,景湛连忙劝道:“柳夫人,这小侯爷的尸身还未找到,现在盖棺定论未免有些早了,虎毒不食子,侯爷定然心中也是关心夫人您和小侯爷的,不然也不会大费周折请在下前来为夫人诊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