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陆修名才带着这位玉面圣医走了进来,方秉槐还以为是骆温言来了,可没想到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打扮得儒雅风流,穿着白衫拿着折扇的男子,只不过此人不是骆温言,而是景湛。
平日里景湛都是穿着鸦青色软甲,一副侍卫打扮,今日却打扮得像个贵公子,景湛也是浑身上下都有些局促。
方秉槐强忍着笑意道:“这位便是玉面圣医?”
陆修名眼神暗示了一番方秉槐,大意是吐槽了一番这骆温言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他都不知道上哪找人去,只能让景湛先假扮了,反正今日本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给这柳氏治病,然后又一本正经向江岱介绍道:“侯爷,这位便是江湖上人尽皆知的玉面圣医骆温言了,不如先让骆兄给侯夫人把把脉?”
江岱见了这“玉面圣医”,也赶紧行李道:“见过骆公子。”
景湛看了一眼江岱,学着骆温言的腔调装模作样说道:“想必这位就是宣平侯了吧,久仰大名。”
他这一番抑扬顿挫的语调听得方秉槐更加想笑了,若是骆温言知道自己被诋毁成了这般模样,只怕是此刻已经火冒三丈了。
江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带着三人前往了柳氏的房间。
柳氏现在住在宣平侯府的一个别院之中,据说是要在那里静养。
方秉槐是没有去过这个别院的,这别院在宣平侯府的西跨院一侧,据说曾经是宣平侯府的后花园,但是后来侯爷事物繁忙,柳氏也无心打理,这西跨院也就渐渐荒废了,平日里几乎不会有人来。
几人往这边走着,只见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
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各式各样的亭台修筑在环绕的小河之上,错落有致。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园锦簇,剔透玲珑。
主殿前悬了一块“玉清筑”的牌匾,江岱说此处便是柳氏修养的地方。
方秉槐心想必定是江岱在柳氏病重之后又命人将此处重新整理收拾了一番,如此精巧的布置和结构,应当也是某个能人巧匠的作品。
主殿外面候了好几个婢女,见到江岱都纷纷行礼道:“侯爷。”
江岱冲他们摆摆手道:“夫人怎么样了?”
“回侯爷的话,刚才吃了药,已经睡下了。”其中一个婢女回答道。
江岱于是示意他们退下,紧跟着推开了房门,几人轻手轻脚走了进去,只见床榻之上躺着一位形容枯槁的女子,面色苍白,头发也已经灰白了,眼角还有泪痕,若是不仔细看,方秉槐都快认不出来这是柳如溪了。
江岱轻轻走到床边给柳如溪擦了擦汗,对景湛说道:“骆公子,自从小儿离世之后,夫人整日以泪洗面,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精神已经错乱,是不是便会脾气大变,我也是请了好多大夫来看过了,他们都说这是心病,无药可救,因此才让她在此处静养。”
景湛点了点头道:“情况我已经都知晓了,侯爷,我这就给夫人把脉,这心病虽说是由心结引起,但是气欲不舒也会导致病情加重。”
方秉槐听着景湛说得倒是头头是道,江岱也是听的十分认真,似乎真的相信景湛是玉面圣医了了。
说罢,景湛便上前一步,有模有样拿出一张手帕盖在柳氏的手腕处,把脉的时候神色时而凝重时而舒缓,仿佛真是个大夫一般,好久他才收起手帕对江岱说道:“夫人这情况需要针灸。”
“针灸?”江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