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腻温热的晨雾气弥漫,远方隐约可以看见一片高大雄浑的苍翠山廓,江水蜿蜒向远方而去,正是七月天时,聂渊珩骑在马上,身后跟了好几十号人。
等了一会,只见一辆马车缓缓从远处驶来。
马车停稳后,只见一男一女从马车中走了出来,正是陆修名和方秉槐。
聂渊珩纵身下马,行礼问道:“景湛兄弟和云姝姑娘呢?”
“景湛伤还未好全,在府中休息,云姝姑娘放心不下,在一旁照顾呢。”陆修名打趣说道,另外两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走得匆忙,还未曾跟陆公子还有方姑娘畅饮一番。”聂渊珩叹气道。
正如陆修名所料,段执被抓后就传出了消息,说是第二日傍晚玉京城中各个城门设置关卡,来往马车行人都要进行严格查验,所以聂渊珩也别无他法,只能先行带着日月帮的人出了城,又写信和陆修名说明了情况,约在城外的十里亭见面。
方秉槐宽慰他道:“来日方长,以后咱们棠州再会。”
陆修名也道:“我二人还等着聂少当家,哦不,现在是大当家了,来喝我两人的喜酒呢。大当家可不能再爽约了。”
聂渊珩笑道:“一定!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能够认识陆公子和方姑娘,聂某三生有幸!”
说着他吩咐身后的帮众拿出一坛酒来,又道:“这是我临走之前从京城中买来的岁寒堂,我虽然在棠州生活了多年,却未曾喝过,还是之前听方姑娘谈起才知道原来这还是棠州的特产,不如以此酒,咱们结拜一番如何?”
“好啊。”方秉槐脸上漾起了笑意。
陆修名也应和着:“娘子都说好了,自然是好。”
于是聂渊珩便给自己和方秉槐、陆修名两人一人盛了一碗酒,三人一饮而尽,又相视一笑。
这时方秉槐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聂渊珩道:“大当家的,这封信可否麻烦你转交给棠州义天坊天外楼的方老先生?他是我的恩师,可两月前我不顾师父的阻挠,只身前往京城查案,如今宋家军一案也算是暂时有些了进展,是应该给师父报个平安,道歉解释一番的。”
聂渊珩接过信道:“原来方姑娘是方老先生弟子,放心,这封信我一定帮你带到。”
说完他又纵身上马,拉起缰绳,两腿夹了夹马肚,道:“二位就送到这里吧,山长水阔,咱们后会有期!”
然后他便扬长而去,身后那些日月帮众也随之离开。
几十匹马奔腾往远方跑去,只留下一阵尘土飞扬。
方秉槐感慨道:“今日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
陆修名笑了笑:“等京城中的事情都处理完了,我便辞官,随娘子回棠州去,那时候估计日月帮也已经在棠州名声大噪,到时候有聂当家护着我们,那我们二人岂不是能够在棠州横行霸道?”
方秉槐又被他逗笑了,是了,段执已经伏法,如今看来似乎当年的事情也水落石出了,她也算是给了宋家军一个交代。思及此,她又看向陆修名道:“还未曾问过你,为何当时你要跟我合作?莫不是你也和宋家军有什么关系?”
“娘子连这都不清楚,竟然就一口答应要跟我合作,可见我们两人还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是上天注定的姻缘。”陆修名又开始说浑话了。
方秉槐瞪了他一眼,他便立刻恢复了正经:“其实我那日是跟着那些暗卫查到裴府的,并不是为了齐策,或者说宋家军。”
“暗卫?”
“没错,我怀疑当年我爹的死和这些暗卫有关系。”陆修名道。
“原来如此。”方秉槐沉吟了一番,又道:“那可查出了一些眉目了?”
陆修名摇头:“这些暗卫身份扑朔迷离,还没有个头绪,不过没关系,左右有娘子保护我,慢慢查总会查出些什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