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见到聂渊珩敢作敢当,又深明大义,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相信日月帮有他必定能够重铸辉煌,便死而无憾了。
说罢,他脸色一狠,眨眼只见便夺过了聂渊珩手中的短剑,直直往自己的腹部刺去,顿时鲜血喷涌而出,洒在地上。
他却大声笑道:“今日便用我聂影的血,来祭奠宋家军的五十万冤魂!”
这一句话几乎是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话音刚落,他的头便重重垂了下去,手脚也都软软摊在聂渊珩怀中,似乎风一吹就能够摇摆一般,丝毫没有了力气。
聂渊珩悲痛交加,又抱起聂影大声哭号着,周围的帮众也都齐刷刷低头,为聂影哀悼。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勿忘告乃翁。
聂渊珩见聂影已经没救了,擦干眼泪将他稳稳放在地上,又拾起刚才那把短剑,紧紧攥在手中,只觉得似乎他再用一点力气,就可以把那剑柄握碎一般,然后直直起身,一双眼睛狠狠瞪着段执,二话不说就要冲上去取他性命。
围在段执周围的府卫跟着护了上来,可他们根本就不是聂渊珩的对手。
聂渊珩本就得了玉田大师的指点,武功进步迅猛,此刻又悲愤无比,几乎是见一个人就杀一个人,毫不留情,不过眨眼的时间,段执身前就只剩下寥寥几个府卫了,而另一头锦衣卫和方秉槐也突出了重围,杀了过来,几人团团将段执和最后几个府卫围住,渐渐逼近。
段执见状,知道自己今日是无处可逃了,于是干脆硬的不行来软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赔笑道:“诸位英雄好汉,还有梁大人,陆大人,段执这条狗命死不足惜,但当年宋家军一事还另有隐情啊!若是诸位能够绕过小人这条命,小人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算是给诸位做牛做马小人也绝对毫无怨言!”
“呸!”聂渊珩骂道,“你谎话连篇,我们是不会信的!”
说着就又要冲上前去取他性命为聂影报仇。
梁泽此时却一个飞镖甩来,挡住了他的短剑,道:“他是锦衣卫的人,按照元宁国的律法,应该交由锦衣卫审讯后,再由都察院、大理寺和刑部会审,你算是什么东西?”
聂渊珩微微皱眉,想起陆修名之前说最好不要暴露日月帮,于是又把想说的话吞了回去。
这时陆修名出来解围道:“梁大人,这几个人都是被段执抓来的江湖人士,都是无辜之人,不如梁大人行个好,放他们走吧。”
方秉槐也附和:“没错,梁大人,从前我行走江湖之时也曾见过这些人。”
梁泽见方秉槐都为他们说话,这才打消了疑虑,慢声道:“今日你也算是有功,如此锦衣卫便不再深究,速速带他们离开!”
聂渊珩虽心中有些不快,但锦衣卫毕竟人多势众,况且背后又是元宁国的朝廷,江湖之人还是不便参与朝廷之争,反正这段执交给锦衣卫左右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于是他便行礼谢过几人,然后带着那些剩余的日月帮帮众离开了此地。
“今日陆大人也抓贼有功,我自然会秉公上报。”梁泽撇了一眼陆修名,有些不情愿说道,“剩余人随我押解段执回锦衣卫牢狱!待查明真相后,再交由三司会审。”
锦衣卫得令,冲上前捆住了段执和剩余几个侍卫,跟着梁泽身后出了段府。
陆修名见状,伸了个懒腰叹气道:“明明帮了他这么大一个忙,怎么说也该好好谢谢我不是。”
方秉槐收起月牙刀,率先走在前面,扔下一句:“陆大人还不走吗?”
陆修名听完,又赶紧追了上去:“娘子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