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昭与面前这位不停数落她的叔伯并不熟识,从前十来年都不曾见他登门拜访过一次。
也不知道他的消息,居然能说出这番颠倒黑白的话。
敢情是有人故意煽动,妄图让她被整个宛家唾骂,再也翻身不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们女公子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们是觉得我们女公子还过得不够苦吗!”宛昭尚未说话,一直默默陪伴在她左右的青麦却忍受不住,冲上去推搡了那个人一下。
那人猝不及防,险些跌倒,稳住身体后,恼羞成怒:“你这死丫头算什么东西,居然也敢推我!”
“好了!你这么大一个人,跟孩子们计较什么!”
终于,先前接受宛昭行礼的那个宗老忍不住发话,呵止住了要发难的叔伯。
那叔伯悻悻闭了嘴,却仍止不住抱怨两句道:“可惜屠维这么好的人......丢了官,拱手让人,叫个外人来咱们梁县呼来唤去!”
宛昭听闻屠维两字,眉间闪过一丝戾气。
她那人梗着脖子,矢口否认。
宛昭冷哼一声,“是吗?既然你这么爱戴宛屠维,怎么不替他去认罪流放呢!怎么不替他尽孝父母,为我外祖养老送终呢!”
那人涨红了脸,张了张嘴,愣是答不上来,脸色更加难看了。
宛昭懒得搭理他,转身吩咐侍立在身侧的青麦道:“麦麦,把银钱分给大伙儿,算作大伙帮忙的答谢,这位叔父也要给,还要给双倍的。”
宛昭的话音刚落,宛家众人齐刷刷的看向那个人。
那人被所有人盯着,额角冒汗,支吾道:“......这话说的......无功不受禄......”
宛昭冷冷说道:“阿翁是武将,行军打仗半辈子,身体硬朗得很,单挑五头狼也不在话下!才不过几日功夫,好好一个人就病逝了?他有什么病!瞧瞧,瞧瞧!”
宛昭忽然不受控制,疯了似的使出吃奶的力气掀起棺材板,露出铁青的一张脸。
青麦第一次见到死人,吓得惊叫一声。
赵寒听见声音急匆匆从外面进来,看见宛老太公的遗体,皱眉道:“这是......这是中毒身亡的......不是得病的......看着脸色铁青,脖劲的血管都是黑紫色的,且......”
赵寒附在宛昭的耳边说了几句,宛昭脸色大变,猛地回扑到棺椁边上,将里面的人仔仔细细的上下摸索一遍。
这样怪异的行为吓傻众人,“你,你做什么!你这是不敬亡人!”
宛昭猛地起身,直勾勾盯着宛家宗老的眼睛,并拉着县令一同道:“是你二人替我阿翁收拾的后事?”
“是啊......怎么是有哪里不妥当?”
宛昭眉宇间的愁云惨淡,化不开,像是积压着浓郁的阴霾,“你们......你们为什么要骗我,这不是我家阿翁的遗体!他是个假的!是假扮的!”